猛然睁开眼,恍惚间我发现自己不过是撑着头睡着了。子阑就在我跟前,他满目焦急地盯着我,见我醒过来他似是松了一口气。
“我睡着了。”我向他解释。
他摇了摇头:“姑娘周围有一股阴气,很淡薄,但力量很强。我以为是邪祟,却近不了你身,正在担心。”
“不是邪祟,是谢询。”我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他把头发拴在我腰上了。”
子阑怔了怔,而后劝诫道:“谢帅坐忘是六界都知道的事,姑娘还是少些思念。”
确实应该少些思念,不然对他来说太过危险。
我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事来分散注意,最后无奈,只能乱翻奶奶给我的书。
要说奶奶这两本书,手抄里面有字有画,有批注、讲解、释义,看起来通俗易懂。另一本早晚课的咒诀、经文、宝诰也很全面。都很实用。
我更喜欢手抄,在我眼里这就是一本无所不能的“宝典”。
宝典里有关堪舆的部分说自古帝王将相选墓地的时候都格外重视风水,一般都会选择对后人影响好的地方建造墓室,也就是所谓“龙脉”。宝典里还列举了一些典型的风水名词,配图文讲解。可禹州的战国公侯墓明显让我看不出这墓藏究竟有什么风水可论,姑且不谈周围无山川河流,单就墓地选在农田下就很离谱。
当然也许农田是后来掩盖的土,可土层也太厚了。一般古墓上的覆土都不会太厚,所以古墓上种田,庄稼成活率极低,因为夯土硬实,植物不能扎根。可根据早期回传图像来看,此地种田必沿袭多年,收成应该也不错。不然庄稼活不成,过不了多久当地地勘院就能勘测出古墓来。
我回忆着农田四面无遮无拦,既无山川河流,也无高低起伏的地势,再三确定这地势不适合建古墓,更适合搭个大戏台子给古代居民看戏。也不知是两千年来地形地貌变化的缘故,还是原先就这样。
但不知为何我突然回想起那天大家一起写论文时出现在我电脑上的字,那上面说“不可全开”,是古墓不可全开还是里面那个水渠不可全开?我总觉得这和地势隐隐相关。
这一晚我睡在池月身边,半夜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风很大,吹着窗户震得抖个不停,我真担心大风把房瓦掀起来。春日的北方总是多风,我撑起身想瞧瞧外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起来时我见子阑站在屋里,警惕地看着外面,门外那个叫定玉的青年也很谨慎,正观察着天空。
我揉了揉眼睛:“外面风那么大,那位神君不冷吗。”
子阑眼中闪过一丝鄙视,随即拱手:“回姑娘,这风蹊跷,外面气场很乱,上神叮嘱他不在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好保护好您和月姑娘,我们不敢怠慢。在外守着是定玉的职责,若不是军令,我们定会去古墓查探。”
“风是从古墓吹来的?”
“感觉是村里,但范围很广,不确定古墓是否有风。”子阑侧目看着窗外,“是阴风,鬼气重,黑成一团。”他顿了顿接着说,“冥府在路上安排了不少人,袁将军在院门外面,明日他也许会同您详细说。”言外之意就是让我躺下。
我正要躺下,手机屏幕上忽然闪现出一条消息:“丁灵,我们院子出事了。”消息是老卫发来的,我划开屏幕回信让他简单描述一下情况,他回给我的是一段语音:“丁灵,这儿有人中邪,妈的,妖风快把人刮走了。”语音里乱糟糟的,除了风声似乎还有叫喊声和隐约的尖笑声,那声音不大却听得人头皮发麻,是那种“桀桀桀”的扭曲音。
据我所知老卫和沈星言住在村里一个姓邰的老太太家,邰奶奶有两个儿子,二儿媳妇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晕倒的小慧。
不断弹出的语音里,老卫向我大概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说他和沈星言两个人下午收工回院子的时候正赶上小惠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