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我狠狠地出了口气,心道:“尊神,您大半夜坐在我床上抬着我下巴离我这么近,我能不乱想吗?您要是长成牛头马面蛤蟆头,我肯定不乱想,可是偏又生得那么好看。能不让凡夫俗子春心荡漾吗。”
他冷哼一声:“荡早了,也荡错了。”
我愕然:“读心术?”
尊神没理我这茬,而是以食指点在我眉心:“既有御鬼焰,本尊便予你御鬼之力。”他闭目缓缓念起宝诰:“至心皈命礼。大罗天阙,紫微星宫。尊居北极之高,位正中天之上。法号金轮炽盛,道称玉斗玄尊。旋玑玉衡齐七政,总天经地纬。日月星宿约四时,行黄道紫垣。万象宗师,诸天统御。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万星教主,无极元皇。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儿臣特请,允,凡冥府在册之鬼神,见此焰如见本尊行章。”我只觉眉心清凉,注入骨髓。
良久,屋顶传来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允。”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张开了眼。
四目相交,眼前的尊神微微眯了眯眼,那稍纵即逝的疑惑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但我只能装不知道,麻溜把眼睛闭上。尊神抬了手:“你且潜心修习道法,按时早晚课,妖魔鬼怪自然不敢再犯。”说完他化风而散。
当我再张开眼时,屋里又恢复了一片漆黑,窗帘未开,灯未亮,我人依旧躺在床上。
又是梦?
我坐起身,姨妈君和姨妈裤完美配合,显然不是梦。所以冥府的大领导当真大半夜来我家做客?那我是不是今后再遇到鬼的时候可以很放肆地告诉它们我有后台,特厉害的那种。
窗外一阵风过,呼啸的风声预告明天一定又是沙尘天气。我本要躺下,忽然听见外面“啪嚓”一声脆响,像是奶奶的花盆掉在地上碎了。
心中不安,我得下去看看。这个时间要是把奶奶吵醒可不乐观,她年纪大了,活动起来不方便,别再摔着。
我这样想,便转身去开灯。手刚伸出去,腕子却被人攥住了!一阵阴冷从手腕传到我全身,那只冰凉的手一扬,我被顺势带着躺回床上,紧跟着另一只手也立刻被一股阴冷扣住。
“嘘,是我。”无常的声音响在我耳边,他每说一个字就有一股寒气吹在我耳朵上。
“花盆掉了,我怕吵醒奶奶。”我小声道,“奶奶年纪大了。”
“花盆而已。”他不以为然。
“花和花盆是奶奶的命,奶奶如……”
“范无救在奶奶那。”他打断了我。
我这才心安。不过放下担心后,我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漆黑中我看不清他,只知道他在我脸侧。他没有呼吸,所以我听不出他离我多近,不过他身上总有沉香味,和卫澄泱的舒肤佳味以及沈星言的艾草味比更显独特。
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别过脸说:“重。”
他不为所动。
“太近了……不妥……”我试图挣扎,他却把我压得严实。
“有何不妥。”他言语淡泊,像质问,仿佛心如止水就不会觉得这样近的距离有何不妥。可我又觉得他尾音里似乎藏了笑意,只是因为压低了声音不易听出。
“丁灵……”外面传来奶奶沧桑的声音,“是不是花盆倒啦?”
我欲起身,无常反把我压得更严实。
“你……”
“嘘……”他冰冷的唇贴在我耳朵上,“听。”
我也想听,可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我怎么可能有心思听。
“丁灵……”这一回,奶奶的声音响在窗口,“你睡着了?”依旧是那种苍老无力的音色,虽然和奶奶很像,但这一次我知道,不是我奶奶。
奶奶很少叫我全名,一般都称“三三”,再者花盆碎了,奶奶若真有心思收拾,绝不会到窗口来叫我。她知道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