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转瞬间,他想起了欧尔库斯临别前怜悯地回眸,那是一种如看井底之蛙,施舍似的同情。
巨大的恐惧瞬间吞噬了吉尔巴托斯,剧烈的恶心感让他的胃翻江倒海。
对于危险的预感让现场每一个高阶魔法师都有了同样的反应,寒毛直竖的他们只觉得成为了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丛林中凶蛮的魔物正在用幽冷的眸子注视着他们。
如同审视将死的猎物。
燃烧的夕阳下,直面柯林斯防线一侧的晨曦空岛外围亮起了繁复的法阵纹路,层层法阵旋转、叠加,编织着只有至高魔法师才能理解的信息。
区域范围内的魔法师感受到了远处而来的强大吸引力,海量魔力被晨曦空岛鲸吞,魔力乱流形成的漩涡以及化作电闪雷鸣的漩涡,肉眼可见。
到底在干什么?
吉尔巴托斯内心已经在尖叫,在发狂,他无法忍受这种命运不收自身主宰的无力感,身为魔法师,他又被晨曦空岛这一魔法奇迹所吸引,情不自禁地注视着。
红光乍现,释放着蓝色荧光的纹路褪去了冷淡的色彩,变得炽热。
也变得危险。
一枚巨大的火球正在凝聚。
说是火球并不确切,稳定的魔力被法阵触发,加速碰撞,又约束于这颗危险的球体之内。
此刻这颗球体就像是表皮破裂的葡萄,那条暗红色的缝隙中,高度浓缩,接近雾化的魔力正在飞速外泄。
……
……
“萸草,土地可是很宝贵的财富,这里很富饶,以后……还能种地吗?”
凡妮莎的疑问让正在注视着注能信息的萸草一愣,随即她咧嘴笑了起来。
“放心,土地的脆化反应并不严重,十几天就会结束,而且……我觉得,以后这里一定会大丰收。”
凡妮莎好奇地歪头:“为什么?”
“塞列尔历史上,应该没有人能把地这么完美的犁开,而且那么深。”
……
……
“葡萄”开裂,暗红色的光骤然闪烁。
肉眼可见的魔力涟漪荡漾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柯林斯防线目睹此情此景的塞列尔人正于呆滞中感慨,从没有见过这么震撼的景色,却忽然听到了远处高阶魔法师的奋力疾呼。
他们在叫喊什么?
天忽然暗了下去,像是眼睛突然被黑纱遮掩,隐约能看到些许光,却又不太清晰。
下一个瞬间,天红如血,像是装载着描绘战场的写实派画家的颜料盘,都被倒扣在了画板上,暗沉沉,血淋淋的红。
意识还存续的最后一个瞬间,他终于看到了让天地变色的源头。
绚烂得惊心动魄的光,从那颗犹如葡萄,又像是微眯的“大眼”中喷吐而出。
它在注视着自己……不,也许是所有塞列尔人。
塞列尔固若金汤,能抵御高阶魔法攻击,仪式魔法定点轰炸的防线灰飞烟灭,在光流的照耀下,它们脆弱如泥沙,被“风”吹散了。
坚实的掩体后方数以万计的塞列尔士兵也与逐渐细碎的沙尘融为一体,汇入滚滚洪流之中,一路向前。
延迟了数秒后,地动山摇,爆炸与剧烈燃烧掀起的热风海啸般涌向四面八方,卷起一块又一块建筑碎片,携着不可阻挡之力坠向柯林斯防线的各个角落,溅起一滩又一滩血泥。
光流流淌过的地面,熔岩流淌,魔力彻底紊乱。
直击点附近,除却精锐魔法师仍能精准控制魔力,其余人不再能驾驭身体内的魔力,强烈的灼烧感由皮下泛起,钻心的疼痛令他们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道可怖的伤痕从柯林斯防线起始,一路蔓延。
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裂谷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