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魔之力引动魔力层面的连锁反应,使之崩溃,若是在合适的时机插入,应该能做到令魔法附带诅咒,反噬施法者。优点是精密、精准,破坏力强大……缺点是,它听上去,就不容易掌握。”
由艾瑞根布置地抑魔大网不复存在,被驱逐离开的魔力再次流淌于雪怪四周。
雪怪对艾瑞根背在身后的手所做的小动作不以为意,继续说:“或许还存在着第三种,但可惜,我还没能观察到。在到来这里之前,我曾对你抱有期待,想象着你至少掌握着嵌入式的手段,或许是更高明的,我还未知晓的第三类抑魔手段……但看上去,我有些高估了你的实力,你所采用的,依旧是最基础的‘堆量’。”
“你对抑魔的了解,从哪来的?”
“自你们踏上梅拉,我就在观察。”雪怪平静地说着,风雪知趣地变缓了几分,让他的声音能更有效地传达出去,“晨曦领的激战,斯莱戈荒岛的传送通道,恶兽伯爵领的遍地焦土,科德佐恩的望风而降,除了达斯米洛的突然倒戈我没能亲眼见证,大的战场,我都赶上了。”
“观察,就能了解到这种程度?”
艾瑞根盔甲内的水晶悄无声息地被触发,源源不断的抑魔滋润着他的躯体,凭借着魔力无法感知抑魔的波动,它完成了蓄力。
“这对我不难。这个过程中,我对你们的难缠,印象颇深,一个十五人的队伍就能削弱我的力量,令我感到不适,这种体验,新鲜且微妙。”
雪怪不似在形容让自己头疼的事物,反倒像是个孩童,介绍着那让自己兴趣颇丰的物件,同时,间接地夸耀着自己——面对十五个俄偌恩法师,他依旧能全身而退。
“你的抑魔力量积蓄好了吗?”
只是简短的问句,艾瑞根那已经被凯塔斯践踏过的尊严再度淌出鲜血,刺痛不已。
平淡至极的口吻,从容不迫的意味,透露着的,是从未将他放在眼中的轻蔑。
就像是街边的一块石子,路过的人不屑于将它踢开,就这么抬抬腿,就能轻松将他跨过。
要将他千年的荣耀撕碎的刺痛席卷内心深处,艾瑞根双目通红,雪怪与凯塔斯的模样隐隐在风雪中重叠了。
当年,他是凯塔斯崛起的陪衬,坚守着魔法道路,力求扭转劣势,一次次发起挑战,却一次次失败,成为俄偌恩无数人茶余饭后调侃的谈资。
每一个谈及凯塔斯的话题中都有他,一个丑陋,被讥嘲的他。
为了赢,他加入了抑魔,千百倍地努力,在这条新道路上追赶着凯塔斯,终于……他超过了这个让俄偌恩一整个时代的人都为之胆寒的怪物,在抑魔这条由凯塔斯一手挖掘并传扬的道路上,取而代之。
艾瑞根追逐着凯塔斯的踪迹,奚落他,嘲笑他,就像是当年自己曾承受过的那般,宣泄出了所有的不满,他试图逼迫着凯塔斯愤怒,与他再战,这样就能更好地羞辱他。
然而凯塔斯只是一退再退,最终放弃家族,彻底隐匿。
将凯塔斯引以为傲之物握于手中的感觉,他毕生难忘。
荣光属于他,赞誉属于他,那让无数人艳羡的未来,也属于他了!
艾瑞根赢得是那么地彻底,他认为这一生,不会再有晦暗之时,重温那刺耳的讥笑,感受那将自己视若尘埃的怜悯目光。
可……还是凯塔斯。
“什么当年只是你厌倦了,这才放弃……”
“什么满足我的愿望……”
艾瑞根体内,戾气爆发,抑魔水晶应声粉碎,海量的毒雾冲破盔甲,遮天蔽日。
“你的语气和凯塔斯一样……让我恶心!”
千年光阴并未让艾瑞根的心坚强如铁如钢,藏在脑海深处的不甘肆意生长。
唯有血,才能让这株名为尊严的植物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