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禹记得这张脸,就在他第一次遭遇黑泥的那座诡异城堡,主厅的墙壁上有着属于他的巨幅画像,从幼年到暮年。
“怎么称呼?”
“你不正是为我而来吗?”墙体上的涟漪急速扩大,扭曲了空间,加斯洛缓步走出,用平静而又优越感十足的目光注视着路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擅闯呜咽岛了,不仅如此,你似乎是闯入者中坚持的最久走得最远的一位,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你。”
“我什么时候进入了幻觉?”
闻言,加斯洛戏谑地放声大笑,保养得极好,没有任何皱纹的脸上满是讥嘲之意,他语气得意地开口:“这对我而言是一句赞美,我很受用。”
“不是幻觉?”路禹皱眉。
“你猜。”
一如之前了解到的,加斯洛是个极为恶劣,有着严重恶趣味的家伙,此刻的他像像极了猎人,发现猎物进入陷阱,不急不慢地享受着猎物的垂死挣扎。
“你想召唤那个被你称为‘高达’的召唤物?”在路禹有所行动的同一时间,加斯洛似笑非笑地开口,“尽管十分好奇那个召唤物如何为你划分现实与虚幻的基准线,但很遗憾,在这里,它无法给你有效的提示。”
“我也十分好奇,如果我已经在不经意间受到你的魔药侵蚀,陷入无尽的梦魇之中,那么我的肉体在现实中应当虚弱且毫无防备,你有无数种方法能够控制甚至是扼杀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呢?”加斯洛的笑容有些扭曲,“或许是我对单纯的杀戮并无兴趣吧,相较于欣赏那些垂死之人的挣扎与那片刻的丑陋,死亡更像是解脱,无法带给我欢愉。”
“如果我不知道十年前格拉纳汉的事情,恐怕真的会相信你说的话。”
“那你知道的确实不少。”加斯洛轻打响指,茶杯茶壶凭空出现在他的手边,如有一位隐形的侍者在旁,那茶壶微微倾侧,茶杯霎时间清香四溢。
他似乎期待着路禹因为高度紧张表现出一些下意识的举动,因此在看到路禹始终面无表情后,显得极为失望。
喝了一口茶水,加斯洛说:“那是一次意外,并且与我无关。”
“我对你的借口很有兴趣,说吧,我在听呢。”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杜尔德兰商贸联合体里的不少人一直在期待着某种能延长生命活力的药剂,他们在这方面一向舍得下本钱。”加斯洛不屑地挥了挥手,茶杯与茶壶周围的空间再度荡起阵阵涟漪,将之吞没,“他们为了永葆青春,我为了方便行事,自然一拍即合。”
“依靠他们的协助,我的一些研究有了显著的突破,同时这些斩获也被他们所注意,联合体的人要走了一些样本试图不依靠我,开拓出新的魔药配方,之后的事,如你所知。”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之所以解释只是希望你不要产生奇妙的误会,认为我是个没有品味的人,那种大范围,不可控的杀戮在我看来野蛮,混乱,并且无趣,你可以指责我对各式各样的生灵进行了药物实验,但我可不希望指责的条款中有你说的这一条,这是对我的侮辱。”
路禹被逗乐了:“你似乎觉得自己超然物外,与众不同?”
“不然呢?”加斯洛摊开了手,身体如同雾气般模糊,虚幻如一缕烟尘,这种怪异转瞬即逝,恢复如常的他自傲地问,“难道,我不该为自己的聪明、强大而感到自豪,难道我不能蔑视那群庸碌,愚昧、麻木、蠢笨的凡俗之人吗?”
“规矩向来由最强大的人制定,道德与伦理不过泥土能被随意塑造,世界运行的秩序与规则并非一成不变,被那些准则所束缚的你们总是会天真地思考“规矩”,“秩序”。那些童话般的诗章总是在劝说人们不要成为我这样狷狂之人,但那终究是给普通人听的故事,强者,从来都是踩着无数平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