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毙街道两旁的生灵被拖走抛进水坑,奴隶主们掰开一个个瑟瑟发抖的孩子的嘴,检查着他们的身体,心满意足地烙上难看的疤痕,从他们父母手中找理由拿走少得可怜的铜币…”
“法师塔高耸入云,手持卷轴与书稿的学者、魔法师笑意盎然的走过瘦骨嶙峋的奴隶、普通人的街道,心安理得、毫无波动的走进一间间酒馆纵情狂饮,手揽与他们女儿一般岁数的孩子尽享欢愉…我能想象第二天他们又会出现在法师塔上,面带微笑地与学生、同伴们谈论着魔法的秘密,悲天悯人的感慨世道艰难…他们从不把视线落在高塔远处白雪覆盖,已经僵硬的一具具尸体之上…”
“他们也配称自己为‘贵族’,也配说自己掌握了知识,区别于禽兽蛮族?”
此时的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讥讽与轻蔑像是留影卷轴,顷刻间便让路禹看到了那个即将倒塌的梅利亚斯丑陋的模样。
萨耶尔冷静而冷漠,他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彷佛一个过客,审视着梅利亚斯皇城内荒唐却又合理的一幕幕,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去。
第一次回返梅拉的萨耶尔是七阶,而当他再次回返已是六十年后,此时的他已经年近九旬。
左列高斯的双胞胎皇帝已经逝去,梅利亚斯这头六十年前仍有辉煌之影的巨鸮只剩下了虚弱的啸叫声。
先前冷漠至极的萨耶尔一反常态,他展现出了自己超越梅拉…不,是超越了整个时代的力量。
九阶,一个只存在于想象中,无法被这片大陆任何魔法师触及的境界让梅拉各族彻底疯狂。
出生自梅拉,却从未在自己故乡留下过任何痕迹的萨耶尔·卢卡米亚将一份知识留了下来。
这份知识极其晦涩,萨耶尔像是刻意刁难魔法师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复杂化了它的施法过程,并且施法失败往往会带来一些不痛不痒,但又让人肉体上极为不适的副作用。
梅拉,乃至周边大陆精神魔法的初始模型出现了,在往后的数百年间,无数的学派以各种方式不断的改良,精进,一点点还原出被萨耶尔刻意隐藏起来,那个精神魔法的正确使用方式,并以此延伸出了诸多分支。
给西格莉德使用的契约卷轴由此而来。
然而与萨耶尔吝啬的康慨不同,精神魔法各大学派只学到了吝啬,没有康慨。
那份本该被公开的知识,一点点隐藏了起来,契约卷轴的价格水涨船高。
与梅拉各族想象中的不同,萨耶尔还留下了其他的东西。
戏耍魔法师评级的方式、阻断沟通能力的精神魔法、封印低阶魔法师魔力的把戏,以及一份呼吁捡到这一切的幸运儿大胆去嘲讽梅拉各族的宣言。
幸运儿路路得到了这份伟大的馈赠,在塔妮亚那里受伤自闭的她在炼制变形药剂途中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问题…
于是,煤球出现在了路禹面前。
在魔力波动期间,路禹学习凡妮莎人偶制作技术的同时,也梳理了自己的旅程与这两人的联系。
亚斯的相遇,索雷森的沉默山脉,摩斯塔纳的蓝水之战、科来的月刻结界…以及现在的梅拉。
凡妮莎与萨耶尔留下的足迹几乎串联起了他们漫长的旅行,彷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将他们引向这两位与数百年前消失的天才。
可即便是到达了沉默山脉中的小屋,得到了大量与两人相关的书稿与日记,缺失仍旧存在。
萨耶尔与凡妮莎相遇的契机,以及他们因何走到一起?
从书稿中可知,即便走到了一起,居住在小屋之内,耳鬓厮磨的两人依旧保留着各自的观点。
萨耶尔是悲观的,他认为,无论什么种族,最终都会步入同一条河流,所谓的开源不过是让未来的闭塞更为绝望,自己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