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光是不知自己到底如何个不简单法。无人打搅再沉下心来,他倒是越寻思越发觉能抢他女儿的全不简单。
要说听完沈家小子那番话,他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主要是那小子所述说中的梦里“他”行事做派太像他会干。
如在生命最后一刻留下遗言,让他放心又不放心的也就他家长青,他还真就能说出那些话叮嘱他家长青忘了仇恨。
只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如发现家中被盗,他不可能不先顾他家还在中暑昏睡中的长青,反而第一时间先去逮贼。
除非,当时他本身就是想去接田姨回来看诊,但也说不通,那个节骨眼上他还上货车赶去省城干嘛,钱很重要?
肯定不可能!抛开这个问题,最吓人的反而倒是就那小子所述说中的梦里那些事情太像他家长青能干得出来。
外人不知他家长青秉性,他这个当爹的还不能不了解,他家长青身上就有一股子连他这个爹都没有的韧性。
“爹,早。”
“早。”晨光熹微中,水井边洗漱完毕的徐启光看着端着脸盆走来的徐长青,“怎么又没换上新衣服?”
“以衣取人者不可深交,我今儿就给您当一回试金石。赶明儿去你单位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些惊呆一大票人儿。”
徐启光轻笑,“敢不敢跟爹玩一把大的?”
挤牙膏的徐长青抬头挑眉,“有啥不敢!”
“爹呢,这回不跟他们争了,就去进修一段时间。你呢,中专也不考了,接着上高中就行,咱要上就上大学!”
徐长青顿时惊了。
她没听错吧?
“不敢?”
“不是。”徐长青下意识瞧了瞧周围,见无人她又收回目光看向她老子,“您还真信了他那些话呀?”
徐启光斜了眼闺女,“你老子我是鲁莽之人,还是你根本就没信心就是不上中专也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这就对了。
这世间万物,错之毫厘,便有千万里的谬误,何况是一场梦而已。徐长青摇头,“不需要包分配。”
不是她自视奇高,是真不需要上个几年中专就为了将来包分配,接下来很快很快就要掀开新时代开篇。
只要再等两个月,她爹就会明白这天就要变了,很快就是迎来他人生中最大的转折。“有进修名额?”
徐启光缓缓点头,“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当初答应了你石爷爷就要做到。
好在你石爷爷几个老伙计早已安顿好,剩下的就是隔段时间去探望一二,别让他们几位挨冻受饿就可以。
再多的,凭爹的能力也达不到……”
不,您能做到让人不挨冻受饿已经非常了不得。很多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非常了不起,何况还是雪中送炭。
徐长青钦佩地瞅了眼她老子,并无意去打听都照顾了几位老爷子或是人又在哪里,猜也能猜得到不是。
十五岁的她或许不懂,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前世她姐弟三人就一直受她爹今日的善举得以一生庇护。
甚至可以说她爹今日之举,还惠及到子孙后代。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付出就能先得到的,石爷爷固然有心帮扶她?
但前提是建立在先她爹有所付出的基础上,否则就是后来石爷爷有心给她撑腰,也不可能汇集多家力量保护她。
能让她退居幕后还能隐于市,再无人联系上徐长卿即是徐长青,除了卫民的大舅和姐夫,几位老爷子就功不可没。
“……工作二十年了,前面几年或许很难与人竞争,后面这几年进修候选名单里一直就有爹的名字。
前两年爹就一直推给同事,就是计划先干好本职工作,等……”话到这里,徐启光突然觉得没什么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