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是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南阳城,连星星的微光都不曾看到。
“大!大……小!小……”
“老子压小的,这次一定是小!”
南阳城的一处赌场内,人头攒动,喧嚣嘈杂,四处可见各色赌博的闯兵。
赌场原来的老板昨日已经被迫升天了,现在这间赌场成了闯军的乐园,他们互相赌得不亦乐乎。
有人光着膀子大汗淋漓的赌牌九,有的哭丧着祈求祷告的赌骰子大小,纷繁杂乱。
掷骰子的地方,坐庄的是闯军一个哨总,他摇动骰盅,嘴中喊道:“快点下注啊,买大开大,买小开小,买定离手啊!”
“一百两,全买大!”
李辅臣猛然喊了一声,将手中两块大银锭砸在赌桌上。
这一刻,周围下注的赌徒都停下,齐刷刷的看向他。
“兄弟大手笔啊!”有闯兵搂着他肩膀,嬉笑客套着。
此次闯军攻破南阳,人人都有收获,不过大多只搜刮了几两到几十两银子,还有一些粮食。
像一出手便是上百两的,唯有那些有地位的头目才能刮到。
面对周围闯兵的吹捧,李辅臣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那乌黑发亮的骰盅,呼吸加重。
他在赌场玩了半夜,已经连黑十把,共计输了五百两银子,这一百两是他最后的家底了,他想绝杀一波回本!
也不能说是他的家底,准确地说,都是他姐夫刘一冲的,暂时寄存在李辅臣这。
李辅臣自由缺乏父母管教,学了不少坏习性,比如生性好赌,这也造就了他好勇斗狠的性格。
“好嘞!还有没有要下的?还有没有要下的?买大开大,买小开小,要开喽!”
那哨总招呼着,目光已被桌上的百两银锭深深吸引。
周围愣神的闯兵反应过来,赶紧跟着下注。
确定了所有人都下注后,坐庄的哨总才慢慢的打开了骰盅。
顷刻间,骰盅中出现了一、一、三的点数,显然是小。
一时间现场哄闹不已,有人欢呼,有人懊恼。
李辅臣呆呆看着几个骰子的数字,如五雷轰顶,他已输得精光。
“兄弟,没事的,这种事运气不好很正常,你今日运气差,说不准明天就转运了,到时再来哈。”
坐庄的哨总笑呵呵地安慰着,便伸手去拿那两锭大银块。
“等一下!”
李辅臣一把抓住银锭,干笑着道:“大哥,能不能借我再玩一次,就一次,我输光了不好找姐丈交代.......”
哨总翻脸比翻书还快,面色一沉,喝道:“你小子犯什么浑?输不起就别来玩!”
他见李辅臣脸皮抖动,似是生气了,当下抽出佩刀砍在赌桌上:“小子,你犯浑也得分人!”
显然,这哨总认识李辅臣,知道他花钱大手大脚,还嗜赌如命,赌品也差,经常输不起闹事,因此早有准备。
哨总手下的几个闯兵,当下围着李辅臣,有人呵斥道:“大家都是提着脑袋出来混的,想死很简单!”
围观的闯兵们也是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
见对方人多势众,还占着理,李辅臣收回手,悻悻退出了赌场。
刚出门,身后便传来一片嘲笑声,什么刺耳的话都有。
输掉六百两银子,姐夫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李辅臣心中害怕,不敢回去,只得在街上乱逛,找酒喝。
一夜未归,直到快天亮了,他才返回住处。
空荡荡的民房内,李辅臣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却见姐夫刘一冲正在房内拉着弓箭瞄准自己。
“姐丈是我!”李辅臣大叫。
“我杀的就是你!”刘一冲怒喝。
输光了银子,又害他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