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慈安殿举行,谷氏高坐在上,笑吟吟举杯相邀。
贵妇们心中急躁。
她们本就带着任务来试探谷氏会不会让步,然谷氏只是频频举杯相邀,或谈论些往事,全不把宴会主题说出来。
你不说,咱就直接问。
喝多了的贵妇们比男人还奔放,酒精上头后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娘娘,辉朝男儿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悍勇无比,从不畏惧任何敌人,可如今······”
一个肥硕的贵妇打着酒嗝指责道,“可现在呢?谁都可以对我们龇牙,乃至有了现在的危急局面······试问太后,谁之过也?”
这是事实。
还不到十年,辉朝就尽显颓势,如今更是日暮西山。
这事想起来就痛苦,说出来便是无尽的绝望,当然也是在打太后的脸。
谷氏没有回答,脸色如常。
谷泌眼神凌厉,只想杀人,却只能恨恨坐着,不敢造次。
孟青云授意谷氏设宴,必有深意,他有异动便是添乱。
谷氏沉默,在贵妇们看来就是气矮一截,一黑瘦贵妇再接再厉道:“公鸡打鸣,母鸡下蛋,古来如此······这天下就应该男人做主,女人么······只配在背后默默付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说罢她还举起一樽酒嬉笑道:“奴家敬娘娘······”
谷氏不露声色,举杯朝众人点点头,而后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场内炸了。
贵妇们认为谷氏彻底怕了,开始发出各种声音,均很霸道。
放浪大笑责骂的,砸碎碟盘责骂的······所有矛头都直指谷氏。
谷泌把牙都咬碎了。
他认为孟青云此招太低端,不就是以宴请为幌子,扣下这些贵妇为人质,一旦权贵们动手,让他们投鼠忌器。
有用吗?
一点都无用。
普通人到了中年,尚且把升官发财死老婆当做三大喜事,对权贵们来说,这些人老珠黄还跋扈的女人就和马匹一样,死了才好,再弄来一匹岁数小的马骑便是。
至于想扣下拷打,问清楚内幕,那更是痴心妄想,权贵们绝不把这等大事告诉碎嘴的女人。
“住口!”
贵妇们的挑衅越来越直白,谷氏一直在隐忍,眼见局面就要失控,她再也忍不住了,情绪顿时被引爆,起身怒斥道,“尔等逆贼竟敢无状,今日哀家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大辉的主人······拿下!”
立刻军士上前,将贵妇们按在地上。
谷氏径直走到那个黑瘦贵妇前,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拖到中间,然后用力抽打她的脸。
黑瘦的脸逐渐肿胀,看起来就如一个充血的黑猪头。
这是太后?
众人看着一贯威严的太后变成一个泼妇,不由目瞪口呆。
这也太魔幻了。
谷氏打累了,然后气喘吁吁道:“这些都是逆贼,她们参与谋反,拉下去严厉审问,把背后的人挖出来!”
接着尖叫声响起,贵妇们开始求饶,谷氏自然是不依不饶,喝令立刻拉下去,让她们尝一尝皮鞭套餐。
酒宴不欢而散。
······
“我按你说的做了······她们能招供出那些人反叛的内幕吗?”
从慈宁殿出来,谷氏匆匆忙忙去找孟青云,她想不透孟青云让他这样做的缘由。
孟青云淡淡道:“她们不知道内幕,如何能说出真相?最多也是挨不住打编造的谎言,没有可信度。”
那搞这么大动静干啥?
谷氏感到智商不在线。
跟谷泌在一起她就是智者,跟孟青云在一起,她比谷泌还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