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真真赶上了好时候。天下安定,没有草寇肆虐;百姓富足,粮价也稳得很,出门比以前容易多了。最近听说,赣江有了那什么蒸汽船,可以烧着煤炭日行千里。”
“日行千里只是虚言,二三百里却是有的,”费映环笑道,“只需船工往锅炉里添加煤炭,蒸汽船就能无风自动。听说还在改进,指不定往后船速更快。另外,还得沿途修建煤站,没有煤炭就跑不起来。”
知府侯昌突然插话:“广信府这边,已在筹划修建煤站了,两三年内必可通蒸汽船。”
费映环点头道:“如此甚好。”
突然,费映环又问:“贤弟子孙,可有在做官的?”
王鄘摇头感慨:“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都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只能去考吏员做些杂事。倒是有一乖孙,前几年中了末榜进士。那小子能吃苦,主动请调虾夷县,跟岛上的土著打交道,如今已做了虾夷知县。”
费映环问:“虾夷县我听说过,就是日本北边那个大岛?”
“然也,”王鄘详细讲述,“岛上分为三股势力,一为虾夷野人,二为日本移民,三为汉人移民。我那乖孙儿来信,他在虾夷县引种水稻,岛上各族百姓皆顺服。那里以前是不产米的,今后就有大米吃了,且口感上佳,种出来的大米皆为良品。”
费映环赞许说:“此大功一件,贤弟养了个好孙儿。”
又聊一阵,王鄘说:“灵翁,天色已晚,移驾寒舍住几日如何?我有一方大池塘,养了许多鲤鱼草鱼,饮茶垂钓说不出的惬意。”
费映环婉拒道:“我这次回铅山定居,有的是时间闲游,鹅湖镇挨着上饶,待安顿好了再去。”
“那咱们就约好日子,”王鄘笑着说,“届时再请周边的耆老和名士,一边钓鱼饮茶,一边吟诗作赋。”
费映环笑道:“此亦美事。”
众人移步至甲板,费映环极目远眺,在昏暗的江面上,隐隐可见渔火如豆。
知府侯昌趁机诉说政绩:“老公爷容秉,如今这广信府,可谓是物阜民丰,人丁比崇祯年间翻了两番。人口虽多,百姓却能得温饱。家中田地不够的,都进了茶厂和纸厂。特别是纸厂,广信府诸县所产纸张,放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另外,如今商业大兴,广信府又是四省通衢,只这货物运输就能养活无数人口。”
费映环点头说:“实属不易。我还记得年轻那会儿,大约每过十年,就要闹一回饥荒。铅山县还立了座白菜碑,知县带着百姓一起啃白菜,劝导富户捐粮救活了无数饥民。”
王鄘笑道:“全赖陛下开拓之功,海外已有多个产粮地。每年无数粮食运回,沿海数省皆不愁吃的,粮价也日渐稳定下来。不像前明那会儿,每年漕运耗费无数,南方各省粮价跟着涨。”
“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开疆万里,四海归服,此自古未有之盛世。”知府侯昌继续拍皇帝马屁。
王鄘笑道:“若非我已老迈,怎也要去北海、葱岭、大宛看看。特别是北海的属国城,看报纸上说,去年建起了苏武庙,苏属国泉下有知亦可安息了。”
当夜,王鄘在船上歇息,翌日清晨拜别归家。
费映环和娄氏继续坐船西行,当天中午抵达鹅湖镇,消息迅速在四里八乡传开。
费氏各宗子弟集体出动,扶老携幼前来迎接,附近百姓也纷纷来瞻仰老公爷的风采。
“老爷,可还记得我?”一个老丈由孙辈搀扶着上前。
费映环有些老花眼,戴上眼镜仔细端详,随即欣喜道:“你是……剑胆?”
剑胆笑道:“就是我啊!”
费映环问道:“琴心和酒魄可还在?”
剑胆伤感道:“都已经没了。”
“是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