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极为贫苦。”
江沅回答:“仰陛下大恩,民女家中并不苦。父母辛勤操持,家有十余亩地,养了六十多头猪、三头驴、二十多只鸡,还在镇上开了一家酿酒作坊。酿酒作坊忙不过来,前后聘了四个伙计。镇上多为移民,民女家里算是富户。”
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少女,愈发觉得滑稽,种地、养猪、酿酒的农民,居然也敢在皇后面前称富户。
却没想到,费如兰居然点头赞许:“你父母迁徙异地,两手空空,竟能闯出如此家业,此事殊为难得。想必令尊令堂,皆踏实勤劳之人。”
江沅说道:“家父常常教诲,做人就该踏实肯干。家母也常说,不论男子女子,皆当力争向上。民女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全都在读书,父母也鼓励我们读书。”
“勤奋朴实之家啊,今后必定家业兴旺。”费如兰感叹。
忙活了大半天,25位候选者,皇后全部面试完毕,当场宣布道:“乔婺华,祝君莫,江沅,你们三人留下。其余女子,发给金银,返回原籍。”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意料。
乔婺华和祝君莫两人,都曾读过皇城学校,而且岁数已经偏大了。
而且,祝君莫身材高挑,量身高的时候,跟合格数值一模一样。很明显,身高合格数值,就是为她而改动过的。
许多候选者都猜测,这两人能一路过关斩将,肯定是太子自己心里喜欢的。
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去争抢最后一个名额。
哪成想,被操刀骟猪的农家女给抢去!
“娘娘,我要检举!”一个少女突然站出来,跪在地上似乎要举报某人。
费如兰脸色不善,问道:“你要检举哪个?”
少女指着江沅:“她的外祖母,是扬州瘦马。她的母亲,曾给人做妾,还做过尼姑和名妓!这等出身,不可为太子妃。”
听闻此言,江沅表情茫然,明显不知道长辈的过往。
费如兰问道:“你怎知这些?”
少女解释说:“家父原是杭州望族,朝廷拆分大族,家父便迁去山东,与这江沅同在安丘县,就住在她家隔壁的镇子。江沅的母亲,本名冯玄玄,花名小青。她的外祖父,是前朝的扬州府广陵知县。她的外祖母,是富商赠予的扬州瘦马。她祖父家道中落,便将她母亲卖给杭州富商做妾。富商家中的大妇善妒,将她母亲赶出家门做尼姑!说是做尼姑,其实就是做娼妓!”
“民女不敢妄言,此时杭州人皆知。她母亲还写过很多诗词,其中一首顾影自怜的最有名:新妆竟与画图争,知在昭阳第几名。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这位少女,明显早有准备,估计是家中父母交代的。
江沅如果落选,那么啥都不提。江沅如果获选,那就当场检举,甚至把江沅母亲的旧诗都背下来了。
费如兰听完那首诗,已经基本确定是真的,就算瞎说诬告,也不可能编出这种好诗来。
“她说的可是实情?”费如兰问。
江沅经过最初的茫然,此刻竟然镇定下来,跪下回答说:“此事民女并不知晓。就算是真的,民女也无欺君之罪。陛下发格位论,提倡男女平等,许多妓女也为新朝立过功,有的甚至还做了官。家母遵循朝廷法令,迁徙山东自力更生,勤勤恳恳并无不法之举。怎能以旧朝之法,而罪新朝之民?”
费如兰犹豫不定,她很喜欢这个江沅,但其身世又确实有些膈应。
但不论如何,这个跳出来检举的少女,肯定是没希望做太子妃的,因为她让费如兰心情不爽了。
左思右想,费如兰说:“李若素也留下。”
李若素是一个军将之女,闻言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