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投效。此刻听到赵瀚说话,都觉这位主公太无耻,深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精髓。
孔贞运哭笑不得,致君尧舜上,居然还能这样操作。
赵瀚说道:“正在打仗,军情情急,孔博士且带我去拜孔庙。礼仪就不用全套了,拜一拜即可,等今后得空,再来隆重祭祀孔夫子。”
“赵总镇请!”孔贞运亲自带路。
赵瀚来到衢州孔庙,在殿中看到孔子塑像,他顿时一声长叹:“唉!”
邝露问道:“总镇为何叹息?”
赵瀚没有回答邝露,而是扭头问孔贞运:“孔博士,你可知我初见此像,脑子里究竟是何想法?”
“总镇所思,非常人所能忖度。”孔贞运拱手说。
赵瀚叹息说:“我就觉得孔夫子是个可怜人。”
孔贞运心头狂跳,知道自己先前多话,肯定已经得罪赵瀚。他硬着头皮说:“请总镇明言。”
赵瀚摇头感慨:“我为何说孔夫子可怜?被历代腐儒篡改经义也就罢了,居然还被自己的不肖子孙,用佛家之外来法术,困在泥胎之中数百年,永世不得超生啊!”
这种诛心之言,吓得孔贞运浑身冒汗。
跟在赵瀚身边的秘书们,也都是儒家子弟,同样一个个惊愕不已。
孔贞运擦汗问道:“总镇何出此言?”
赵瀚指着孔子塑像说:“儒家只供木主,佛家才供塑像。供奉孔子塑像,不就是用佛家法术,将孔夫子困于泥胎,令其永世不得超生吗?这个道理,嘉靖朝的张孚敬,已在朝堂辩得明明白白,嘉靖皇帝也是同意的,还让全国各地孔庙拆毁孔子塑像。这南宗孔庙怎没拆?”
“在下回头便让人拆了!”孔贞运难以辩驳,因为这确实是大明朝廷的命令。
孔贞运当初继承五经博士官职,从京城返回时,专门去拜祭了曲阜孔庙。
曲阜孔庙更可怕,不但违抗朝廷命令,公然供奉孔子的塑像。而且舍弃大明封敕的“大成至圣先师”不用,还在继续供奉元朝皇帝册封的“大成至圣文宣王”牌位。
因为元朝皇帝册封孔子为王,被嘉靖皇帝降级为老师。那么曲阜孔庙,就不认大明封号,只认元朝给的封号!
“呜呼哀哉!”
赵瀚突然戏精附体,哀叹垂泪说:“孔子成了泥塑,儒学成了教条,儒学与孔子,皆被邪术禁锢矣。”赵瀚大呼:“来人啦!”
亲兵立即上前。
赵瀚指着孔子塑像:“给我立即动手,砸烂孔子像,救出孔夫子!”
几个亲兵推倒孔子塑像,乱刀劈砍。
这场面让所有读书人不敢说话,似乎极有道理,又感觉非常别扭。
“烧了!”赵瀚又喊。
亲兵抬着被砍出豁口的孔子塑像,抬到大殿前方的空地,招来柴草引燃烧毁。
赵瀚笑着对孔贞运说:“孔博士,我为你家祖宗脱困报仇了。”
那我还该感谢你?
孔贞运当然不敢反驳,拱手道:“此儒家真义也。”
赵瀚问道:“曲阜孔家,是不是也在供奉孔子塑像?”
“然也,”孔贞运趁机给北孔上眼药,“曲阜孔庙,非但供奉塑像,还在供奉元代的‘大成至圣文宣王’木主。”
赵瀚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曲阜孔家还念着蒙元,这是追慕前朝想要造反吗?等我带兵去北京,定要奏禀皇帝陛下,请朝廷好好惩治曲阜孔氏,让衢州孔氏来做衍圣公。”
“南孔北孔,同出一脉,南孔万万不敢觊觎衍圣公之位。”孔贞运嘴上说着不要,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整个明朝,北孔一直故意压着南孔。
朝廷官员想给南孔争取好处,总是招来北孔反对。无非是怕南孔做大,分摊了北孔的影响力。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