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脉如千刀万剐一般,全身又痛又麻,稍有动作牵扯起来,让人痛不欲生。
几位修士后退半步,丁沐秋忍不住追问:“贞明侯,你怎么就突然受伤了?到底是谁侵扰法坛?”
“九黎巫祝所奉之神。”赵黍说话有气无力:“当时那位巫祝呼召神力下赐,法坛受扰,我岂能不伤?”
“有如此神力,邪巫所奉神祇非比寻常啊。”梁晦皱眉说。
“那现在要怎么办?”丁沐秋追问道。
赵黍扫了帐中一眼,除了鹭忘机这几位修士,并没有别人在场。
“召集众校尉军吏入帐。”赵黍也是服了,这几位修士要么是少爷小姐,根本不懂得照顾人,要么是鹭忘机这种性情散澹的世外之人,自己这副惨状,居然连递杯水的人都没有。
一众校尉军吏面露急切鱼贯而入,齐刷刷跪倒在赵黍榻前。
“我如此状况,仓促间怕是难以主持战事了。”赵黍光是躺着说话,都觉得胸口千针攒刺般剧痛,但还是坚持言道:“先前匆忙收兵,丹涂县中恐有猜疑,稍后定会用各种手段试探。为此营寨中必须做好防备,若敌方巫祝飞天袭营,弓箭攒射即可,不要贸然追击。”
一众校尉军吏低头称是,赵黍继续说:“另外,每日探马侦骑不可中断,丹涂县方圆三十里的情况要摸查清楚,任何异状罗列成册,晨昏两次来报。九黎国若有支援,必须立刻向我禀报……无论我是什么状况。”
陈校尉不免担忧地询问道:“赵长史,此事要如何向韦将军诉说?”
赵黍沉默片刻,望向张里尉:“你安排心腹人手,快马报信给韦将军。就说我在战场上受了伤,攻取丹涂县要耽搁旬日。但我军扼守水道、粮草转运无碍,请韦将军不必顾忌后方战况。”
张里尉躬身称是,他看懂了赵黍的眼神,这件事显然也要转告赤云都。
有一些军吏忍不住了:“赵长史,您就好好歇息吧!实在不行,我们就收兵退回蒹葭关。”
“胡闹。”赵黍闭目言道:“丹涂县关系重大,哪怕不能夺还此城,也必须将敌军牢牢困住。我们一旦撤军收兵,丹涂县内的九黎国兵马便能四散袭扰,届时后勤粮道更加不稳,贻患无穷……今后但凡有言退兵者,杀无赦。”
“遵命!”校尉军吏们皆是一脸沉重。
“我就是受了些小伤,十天半个月就能完好如初。”赵黍宽慰众人说:“我是修炼之人,身子骨比你们要结实,不用顾虑太多。”
在场众人也不敢反驳,赵黍挥了挥手:“行了,你们继续坚守营寨,也要派人盯紧丹涂县,去吧。”
校尉军吏各自告退,剩下一批馆廨修士,彼此面面相觑。几位怀英馆弟子被各方用眼神示意,其中一人主动出面,说道:“学长,您……不用担心,我们能够守好营寨的。”
“诸位都是有修为的英年才俊,自然不用我来指点。”赵黍暗暗叹了一口气:“我只有一番嘱托——烦请诸位爱护士卒,莫要因为修仙学道、精研术法,便骄矜自傲、轻视大众。陈校尉久历战事,各项军务若有不解,诸位可多向他讨教。”
众修士对视几眼,也不知他们是否听进去了,赵黍只觉得内心莫名发冷,指尖微颤地摆手:“都出去吧……你们三个暂且留步。”
赵黍所说,自然是鹭忘机、丁沐秋与梁晦三人,他沉默半晌,言道:“丁道友,这段日子还请稍安心思,若敌方寻衅挑战,切莫离营追击。九黎巫祝亦受重创,估计状况与我相似,近日内无法兴风作浪。”
“你……你先好好养伤,我也不是那种冲动之人。”丁沐秋见赵黍伤重如斯,仍然将军务安排得条分缕析,心知自己方才误解了他,惭愧之余抬手抱拳,然后快步离开大帐。
梁晦望向丁沐秋的背影,眼神有些古怪,随后他听赵黍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