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起,请起······”
快步走上前,将那几位作势要跪下来的老者次序扶起,张苍便缓缓回过头,却见宫墙之上的刘盈,又从墙垛上跳了回去。
“这······”
稍待忧虑的侧过头,看看此时,已被百官功侯家中私奴挤满的门洞,张苍面上不由涌上一抹疑虑。
“家上莫非,是要开宫门?”
正思虑间,就听宫墙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闪开!!!”
·
宫墙之上,刘盈正站在一只半人的竹筐前,面上满带着焦急和烦躁。
在刘盈和竹筐之间,则多了一道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的身影。
——不是旁人,正是在宫门外混乱初显之时,下令关闭作室门的宫门尉:建成侯世子:吕则!
见刘盈执意要下城墙,吕则面色不由又是一苦。
“家上!”
“此刻,宫外鱼龙混杂,百官功侯家中私奴、作乱之民皆鼓噪不休!”
“若家上此时出宫,万一稍有差池,臣当何以面皇后?”
“又何言以复家父?”
“万请家上,三思才是啊!!!”
听闻吕则之言,刘盈心下不由更急了一分。
稍回过神,不由又心下一动,直起身,悄悄移到了距离墙垛更近的位置。
确定宫外的人群能看到自己的身影、能听到自己的话语之后,刘盈终是深吸一口气······
“吕则!!!”
“尔安敢言宫外之万民,乃鼓噪作乱之贼子?!!!!!”
声嘶力竭的发出一声咆哮,刘盈面上怒意更甚。
“此万民,皆乃忠于父皇、忠于吾汉祚之忠臣义士!今误以为未央有变,方自发而至!”
“此等忠臣义士,安能作乱?!”
“孤身以为父皇亲子,更乃社稷之太子储君,此等忠臣义士,又安能于孤不利?!!”
接连数声高亢的怒号,刘盈便走上前,满是愤怒的推开表兄吕则,一屁股坐在了系有粗绳的竹筐内。
“放孤下墙!”
见刘盈如此强势,墙顶上的禁军武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顶头上司吕则。
如此片刻,待刘盈面呈不耐之色,终还是先前,抱住刘盈大腿的那两人站出身,将刘盈连着竹筐抱起。
在被放下宫墙的那一瞬间,刘盈分明看见身后的宫墙之上,吕则正满脸麻木的瘫坐在地。
见吕则一副受尽委屈,又没能得到理解的苦楚面容,刘盈心下不由稍一软。
“唉······”
“就当欠你一个人情。”
“待此间事过,再伺机找补吧······”
如是想着,刘盈面容便重归严肃,由那两个禁军武卒把着粗绳,缓缓放下了城墙。
待竹筐落地,刘盈几乎是不做片刻停留,赶忙从竹筐中起身,快步跑上前,对先前那几位老者猛地一拱手。
“小子见过诸位老者!”
赶忙一见礼,刘盈不忘稍显做作的喘两口粗气,才又拱手道:“老者当面,小子反登高以俯视老者,万望诸位老者莫怪······”
说着,刘盈不忘做出一副果真很愧疚的模样,似是对刚才,自己站在宫墙上俯视的行为感到十分惶恐。
见此,几位老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拘谨的连连摆手。
“民等,不敢,不敢······”
以一种极近沙哑,似是砂纸擦墙般的嗓音,极其缓慢的道出这句话,就见那老者费力睁开耸拉的眼皮,稍带迟疑的看向刘盈。
“今日,老朽正于家中沐日,便听门外,有三两孩童喧闹,言未央宫,竟为贼子所击?”
“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