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这突然的一句话让樊瑞脸上始终保持着的笑容顿时一僵,而屋外此时却响起了一阵啪啪的鼓掌声,随着掌声,一人缓步走进屋来,笑吟吟地看着李凌,赞道:“李大人果然厉害,卫某佩服。”
说话间,他又扫了樊瑞和那书吏一眼,两人顿时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半躬着身子便迅速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了他和李凌。
李凌的目光也着落在了对方身上,这是个比自己稍长几岁,身材有些瘦削,模样也颇显俊俏的男子。可就是这么个人,这几年里,却让京中官吏谈之色变,因为他正是如今皇城司内地位与吕振相当的司丞卫天鹰!
皇城司作为皇权延伸出来的一个监察衙门,其官员构架要比寻常京衙要简单许多,除了统管一切职权,却经常不怎么理事的韦棠外,就数司正宣和云的地位最高,权力最大。
但是这位皇城司名义上的主官,却因为老迈多病,都不怎么来衙门坐镇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儿真正的当权者却是作为司丞的吕振和卫天鹰二人。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皇城司内的两个实权司丞自然多有矛盾摩擦,而李凌作为与吕振交情深厚,又有提司这一特殊官职在身的存在,自然就被卫天鹰视作天然的敌人。只是之前李凌身份特殊,又有太多人护着,才让卫天鹰不敢轻举妄动,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了。
李凌也看出来了,对方这是想趁着吕振不在京城,自己又正好因为待罪身而落到皇城司手里,才想着来一手栽赃陷害了。只是因为终究有所顾虑,他才没有用刑什么的,而是让樊瑞用言语陷阱来使李凌中计落套。
不过这一如意算盘终究没有打响,还被李凌点破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可是现身的卫天鹰也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李凌:“李大人,你觉着樊瑞的指控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你不是靠着几次破罗天教的叛乱而不断升官的?那李桐不是你亲爹?”
“你说的确实是部分的事实,不过有几点本官却要补充一二。”李凌不带丝毫惧意地与之对视,“其一,我所以能在短短几年里升到如此高位,可不光只是因为曾在各地立下多少功劳,最关键的原因是我的出身啊。
“本朝文官晋身素来极其看重科举出身,我乃是陛下钦点的探花,堂堂一甲进士,你觉着这与我父亲是什么来历有任何相关吗?
“其二,你只盯着我平定罗天教的那点功劳,怎么就把其他事情给忽略了?就拿西南之事来说,罗天教终究只是小患,真正的问题在以龙家为首的那些黔州土著势力的叛逆,而我则在当时帮助定西侯把这等迫在眉睫的叛乱给消弭无形,怎么看都比对付一些罗天教跳梁小丑要重要得多。
“还有,去年在北疆,我辛苦转运粮草,保证了我大越边军在北方与鬼戎人交战的后勤供应,就连董公望董帅都对我称赞有加,以为我之战功不在他等将帅之下,虽然我不敢受,但终究也算是一桩功劳。怎么到你口中,好像这些大功劳都不能与我平定罗天教相比了?
“所以,本官能有今日之高位,一赖陛下垂青看重,二在恰逢其会,为朝廷立下过一些微末功劳,然后才有平定罗天教的一些小功劳。不知卫司丞以为本官说的可还在理吗?”
卫天鹰双眼眯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李凌要比自己想的更加难缠。本来在他的意料中,对方在面对如此指责时一定会尽力撇清自己和罗天教的干系,那他就有更多的话术来一一引诱,使其越描越黑,直到彻底定罪。
作为皇城司里专门给官员定罪的专业人才,卫天鹰在这方面可是真正的高手,在他的安排下,有的是手段让李凌就范。可偏偏对方却不安套路来,居然另辟蹊径,淡化了罗天教一事,这让他一时还真不好对付了。
不过很快的,他又笑了起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