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所以饷银短缺并不是因为上司衙门贪了你的,而是府衙这几位从中做了手脚?”
“这怎可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廖清辉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但嘴上却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可能吗?这么看上去好像他们没有拿到任何好处,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几乎不付出任何代价地获得你这个手握军权的一府都统的友情,如此,他们才能在松江府肆无忌惮地搜刮好处,把历任知府大人都吃得死死的。然后他二人,包括他们的人吃得脑满肠肥,而你廖都统和手底下的兄弟们,却在只拿到自己该得的饷银的情况下,却对他们感恩戴德,为了他们不惜出兵入城,与我们兵戎相见。”
李凌这一番话说得对方目瞪口呆,半晌后,才把目光对准了李宥贞:“李通判,他此话当真?”
“廖都统,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对你只有恭敬,哪有什么欺骗利用一说!这都是他在挑拨离间,真是用心险恶!”李宥贞顿时大声反驳,声音又急又尖,脸上更是潮红一片,都能看到有汗珠滚滚而下了。
就在廖清辉又把怀疑的目光落回到李凌这边时,他即刻道:“廖都统,你就没想过,既然你们身份相当,又是合作了贪下公帑,为何你所获不过寥寥,他们却能让知府大人查出几十上百万两银子的身家吗?”
“什么?”廖清辉顿时变色,这个数字还真就让他感受到了相当的冲击。几十上百万两银子的身家,这是他怎都想不到的数字,要知道他们山字营这么多弟兄,一年能拿到手的也就不到万两银子的军饷而已,自己几年来从府衙拿到的,也就区区五六万两银子了……
这时,魏知府总算是找到了个插话的机会,便也跟着点头:“不错,刚刚本官已叫人仔细统计过了,杨万全留在城中的全部家产合在一起,足有九十七八万两之巨,这还不包括已经被他送回家乡藏匿起来的财产。”
廖清辉的呼吸陡然就急促起来,危险的目光再度看向李宥贞:“李通判……”
李宥贞猛打了个寒颤,额头上的汗珠立马滚滚流下,口中做着最后的坚持:“廖都统你别听他们胡说,此事,此事另有别情。那些银子真是我们好容易才拿到手,已分了一大部分给你了……”话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已经再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从容,显得格外慌张。
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哪怕粗豪如廖清辉,也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双手紧握成拳,已到了爆发边缘。
自己真被他们给耍弄了,真就如李凌他们所说,这是被人家卖了,都还要给他们数钱,还要感谢他们啊。真是奇耻大辱!
李凌的声音适时再起:“倘若廖都统你还是不信我们所说,大可以和我一同查查府衙账目。本官曾在户部任职,对查账还是颇有心得的,即便他们做了些手脚,其中问题也能被我一一查出。”
“不必!”对账目什么的,廖清辉还是有自知之明,即便看了也没用,他更相信自己的拳头。所以在说出这话的同时,身子便是一转,一步跨出,已到了李宥贞的面前,一把就将人给救了起来,几乎贴面盯着他咬牙道:“说,你们是不是真在耍弄老子,若敢再对我说一句谎话,老子生撕了你!”说话间,另一只手已握住了对方的肩头,似乎真可能随时发力,将李通判一撕两半。
本就已恐慌不已的李宥贞在被他一把揪起后更是心胆俱裂,再也无法强自镇定说谎哄骗,几乎是哭叫着喊了道:“将军饶命,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骗你的。是杨万全,是杨万全他说只要给你这点银子就足够了,反正你也不会知道……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银子都给你,只求将军饶命啊……”
随着他哭喊着把事实道出,廖清辉身上的杀气更重,手上也猛然发力,直捏得李通判的肩头嘎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