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的话让叶宽脸上的疑色更重:“此话当真?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没等李凌作答呢,戴宵已经迅速叫了起来:“断无此事!部堂大人,下官承认,之前确实有将山阴、临安两地税赋之事从卞涌手中移交于戴万春,也确实是有以权谋私,想要栽培自己侄儿之意!但是,下官又岂敢真在税赋重事上做什么手脚,倘若戴万春若言是实,那么这两地税赋有什么差错也都是李凌所为,摆明了这是他为了报复戴万春的阴谋!”
事到如今,为了替自己开脱,戴宵只能暂时把一些小问题给承认了,同时却把最大的过错直接推到李凌头上,倘若最后真查出来这两地的税赋厘定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他为了坑害自己的手段。而且,为了防止再被自己侄子所坑,他更是抢先开口,不给其任何一点说话的机会。
到了此刻,戴万春自然也明白叔侄二人已落入到极其危险的境地,而李凌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紧跟叔叔说道:“大人,下官确实因为一时糊涂躲懒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给我再大的胆子,下官也绝不敢在税赋大事上动什么手脚啊,还请大人明鉴啊!”
两人这番话当真是说得七情上面,使有些人不自觉有些相信了。毕竟,戴宵的身份摆在这儿,怎么也比一个小小的观政官要可信些吧?
“李凌,你怎么说?”叶宽再度问道。
略作沉默后,李凌看着那对叔侄道:“大人,下官还是那一句话,我所做的两地税赋结果绝不是比去年增加了四成,必然是被人偷偷更改了!”
“那证据呢?”叶宽盯着他道,到了这时候,就连他都不觉有些怀疑李凌这番话的真实性了,又或者说他为了户部衙门的稳定和名声,在李凌和戴宵之间,必然会选择后者。
戴宵也觉察到了这一点,立刻抓住机会,给予李凌压力:“是啊李凌,口说无凭,证据呢?要知道适才你已经自己承认那山阴、临安两地的税赋是你最终厘定的,现在出了问题却又推说那不是自己得出的结果,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情……”
李凌的神色随着他们的步步逼问而几番变化,最后突然道:“那税赋文书上说不定就有证据,我明明记得……”
“那就去拿来一看便知!”戴宵当即扭头看了眼围着的一群书吏人等:“你们谁去我房中,把那两份文书给我取来,交由部堂大人当面审看!”
当下里,就有两名吏员答应一声,扭头就往后边院落而去,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把两份文书取了来,交到了叶宽手中。
叶宽接过打开上下看了一遍后,两条眉毛又迅速纠结在了一块儿,即便已经知道这两份东西存在着问题,可仔细看上头的数据内容,居然就看不出破绽在哪儿,好像这两地今年当交的税赋就该要这么多似的。
这让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又扫了一回后,便把文书交给身旁的下属,让其递给兀自沉默的李凌:“你自己看看吧,这上头可都是你的‘心血’啊!”
李凌接过文书,也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着,脸色又是一阵阵的变化,口中则喃喃道:“这不对啊,我做的账目就不是这样的……怎会如此?而且,而且这文书上的笔迹也不是我的,大人明鉴,这压根就不是下官所做的账目!这根本就是戴万春的笔迹,我不会认错,就是他的!”
当叶宽把目光落到自己头上的瞬间,戴万春就急吼吼地叫了起来:“大人明鉴,这字迹确实是下官的,但我也就是照抄了他交给我的文书而已,所以这账还是他李凌所做!”
“那不可能,我做的账绝不是这样的,它们……”李凌还想要作着分辩,戴万春已迅速截断道:“李凌你别狡辩了,别以为这上头的字迹不是你的就能推卸罪责,我还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就是你所做。”
说着,他又看向叶宽:“部堂大人,下官还留着他的原件文书在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