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已跟着响起:“是本官让李典吏整顿县衙规矩的,怎么,封县丞你觉着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说你认为本官没这个资格做此决定啊?”
封平的身子因这话猛的一颤,然后迅速回身。同一时间里,其他人也纷纷抬眼看向前方廊下站立的年轻县令,只见他冠带齐整,整个人在初春的阳光下透着叫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要说这位魏县令的卖相确实极好,穿戴上这一身官袍乌纱后确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庄严感,往那一站,已有扑面的官威袭来。再加上他此刻沉下了脸来,就给人更大压力。
尤其是对上他目光的封平,更觉着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半晌才低头抱拳:“县尊误会了,下官……下官绝无此意。”顿一下后,才重新提起勇气来说道,“下官只是以为由李凌一个典吏来做此事实在……实在多有不妥。”
“本官可不这么看。”魏梁半点不让与之对视,嘴角微微上翘,现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李凌乃是户房典吏,本就掌管着县衙上下人等的俸禄之事,所以由他来评断众人功过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他终究才到县衙没一月时间,难以服众……”
“本官不需要他服众,只要本官在后支持即可。而你所谓的他初来县衙当差就更是他的优势了,因为只有他这样新来县衙当差的,才没有太多顾虑,与人没有什么人情可言,自然更能秉公而断。难道你还能找出更合适的人选吗?”
魏县令的这番说辞当真是滴水不漏,顿时就说得封平哑口无言。要知道为了今日这一场,李凌和魏梁可是暗自商议了好半天,自然把各种问题都顾及到了,岂是他一时间能拿出正当反驳理由的?
话说到这一步,饶是封平依旧不想接受,也没法反对了。至于那些吏员们,更是没了声响。
毕竟在李凌的一番赏罚之下,几十个吏员已经被分化成了三方。对已经拿到赏银的人来说,这样的新规矩只会是好事,毕竟他们平日里本就是勤勤恳恳当差的,原来还有些不满于其他人的清闲随意呢,现在有了对比,只会觉着畅快,自然是举双手赞同这一改变了。
至于那些受罚的,他们固然是心中不满,但被李凌一条条道出所犯过错后,本就心虚,想闹也没这个胆子啊。他们可不敢真就一气辞去差事,就如李凌之前所说,这些人平日里仗着身份没少在外头招惹是非,结下仇怨,一旦真没了这层保护,下场可是有前车之鉴的。所以他们此刻也是不敢再吵闹反对了。
最后便是人数最多的那二三十个既拿不到赏银,也不用罚俸的。他们自然更不可能真跳出来反对了,反正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以后别犯过错,这一改变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李凌笑着看了一圈,然后微微冲魏梁一点头。后者当即会意,正色道:“既然各位都没有不同意见,那本官宣布,自今日开始,我县衙内就推行新规矩,若有触犯其中禁忌者,都将被惩治,无论他是典吏还是书吏,是班头还是寻常差役,都将得到公平对待。”
李凌在他话音刚落后便给边上的下属打了个眼色,林庆和方致远立马行动起来,把一张足有丈许长短的大纸举起后,贴在了二堂前那一块照壁之上,上头一条条都写满了各种规矩,那都是要让县衙众人遵循的。话说自打上月在户房新立规矩后,这几个下属对李凌已经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违拗了。
木已成舟,众吏员差役只能接受,当即就有人回身围上去仔细观瞧起上头的内容来。一些不识字的差役更是在旁叫嚷着:“你们谁读一读这上头到底写了些什么,也好让咱们知道什么不该做啊?”
“你们听好了,这上头的规矩可多可细——”林庆立刻主动大声宣读起来:“一,所有人每日都必须在辰时之前抵达县衙,非有差事不得随意外出,若有迟到早退者,每月超过三次,扣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