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了是不是?”
安怡瞪了她们俩一眼:“就今天一上午,来者都有份,下午和明天谁再来,我可没有了,我总不能连嫁出去的闺女家的孩子,也包揽吧?”
大年初二姑娘回娘家,本村的孩子都去外村,外村的孩子回本村。
“明天我得把大门关上,你们来早点来,明天咱不出门,也不和谁打交道。”
除了这个意思外,其实安怡也是怕她们触景伤情,毕竟回娘家来的,大部分都是小时候的玩伴啊!
当然,玩伴的数量不多,因为大部分都死在了四五年之前,只有小部分命大的活了下来。
几乎每个屯都是这情况,但像她们姊妹这样被救回来的,其实每个村都是五以下的个位数。
听说还有的宁愿待在外面,也没有回去,这些人应该都算得上聪明人了,因为她们知道回来还不如在外面,光是自己屯子里的流言蜚语,都能把她们给淹死。
甚至有的人当年就怀孕的,能在孕期就把孩子弄掉的不多,大部分都是生下来之后,直接溺死或者掐死。
噩梦会随那个孩子刻在她们的记忆深处,后来她们当中,能嫁人的,就嫁了人,不能嫁人的,就孤独终老。
这取决于自身心理的强大,以及身体方面的反应,有些人害怕再见到男人,更别说被碰了,有些人则直接丧失生育能力,不管什么原因,孤独终老的占多数。
对于她们这种没亲戚的,其实过了大年初一就算是把年给过完了。
初二一早,秋霞和彩花就来到安怡家,顺便把大门给关上,这一天,不管谁来敲门,她们都不开。
“昨天我们俩碰到了家里的侄子,今天我们外甥都回家,”
秋霞有两个姐姐,分别是春霞夏霞,两个姐姐当年正好去舅舅家,没有出事儿,就连家里的嫂子和弟媳妇都没事儿,所以秋霞就成了家里唯一的另类,如今提及过年时候,那些侄子问她理所应当要糖,甚至连句吉祥话,尊重样子都没有的表情,她的眼睛就是一红。
彩花在旁边抓了抓她的手安慰她:“你还有我们,不是吗?”
秋霞冷笑一声,“我直接推开他们就走了,还警告他们不要叫我姑姑,我不是他们的姑姑,他们的姑姑已经死了,为什么那么多伤害,都是来自最亲的人呢?安怡姐,是你治愈了我们俩的一生啊!”
安怡摇头:“是你们俩自己治愈了自己,只要狠得下那个心,想过好日子,怎么就过不起来?你们比我小,好好学习,将来当个老师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民办老师日后也会按年限给予退休工资呢,当然,如果她们俩争气,考上了编制,那可是相当了不起的事儿。
她自己待在农村没关系,可这俩孩子要是能考上大学,岂不是能重拾自信?
上大学不可能,那去拿个初中或者高中毕业证,有啥难的?
初高中毕业证到九十年代照样好找工作。
既然已经打算好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娃了,那就去奔个前程,总不能把自己的余生浪费在这儿吧?
日后只要当个乡村老师,就够她们吃喝了,拿公家的工资,比她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强太多,后面再进修进修,考上正规编制,老了还有退休金可以拿。
越想,安然越是觉得这事儿可行,于是就问她们俩的意思:“怕不怕丢人?”
“学习再晚都不算迟,就算年纪一大把了,只要我们坐在教室,那就不怕丢人。”
“这就对了,这句话说的很好,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跟我学,明年春天,就去学校参加入学考试,以你们俩的韧劲儿,剩下的这几个月时间,咋着不得将小学课程学完?”
这年代的小学课程可不是后世的程度,什么语数英科,这年代只要算术和语文,一个是计算,一个就是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