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的男人则和经纪人的气质完全不搭,甚至他凶神恶煞的气息都沾染到了经纪人的身上,他脸上有三道疤,估计是被某种猛兽给抓出来的,破相不仅没能杀去他的凶性,反倒有了助长之意。
多洛伦咖啡的人均消费是每次五枚银币,而十五枚银币换算之后为五百枚铜币。作为清洁工的戈兰每天的工资是七十五枚铜币,一枚银币不到。在现实中做梦的代价是很沉重的,若是想追求甜美,那就得付出数倍于甜美的沉重。
迪高·纳尔逊的梦在今晚破灭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一只鹦鹉侧躺在他的手心里,早已失去了一切生机。雨就这么下着,他没有撑伞,他怔怔地体会着周身的冰冷,正好看到了艾叶街上的戈兰和爱夏你侬我侬地擦肩而过,眼中的神采竟是颤抖了起来。
他要把自己养了十五年的“波波”埋葬到艾叶街旁的公园里,因为他知道只知道这个公园内有一棵能够称得上古老的大树,两个成年男人合抱都没办法将其合拢。
迪高的手肘上挂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一个铁制小铲子,即使他凄惨如此,也不能让自己的双手遭受万剐之苦,起码挖土的时候还能够容易一点。这种鹦鹉的寿命是十五年,只是恰好今天寿终正寝罢了......罢了......那个该死的车夫......那个该死的马车车夫!
他便是先前福特驾驶马车匆匆忙忙开过的人。在丢失“阿尔卑斯鸟”贴纸那个瞬间,他觉得支撑着自己在这个该死的世界上生活的弦啪地一下断了。他始终在欺骗自己,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之中,虚荣早已成为了一种深渊......他早已深深陷入了那个深渊之中。而正是这位马车车夫,将他追求的那一份希望,那一份虚荣粉碎殆尽!
迪高双眼迷离地跪坐在地上,他的裤子上顿时沾染了冰冷粘稠的污泥,他的鹦鹉“波波”就躺在他的身边,他悉心地为他的宠物垫好了一块布片,不至于让尸体沾染上污秽。起码得要让它在入土的时候干干净净的,冰冰凉凉的。
他从袋子里拿出铲子,重重地朝树下的泥土砍削下去,按理来说,经过雨水浸染的泥土是松软的,但在他挖了几下之后,铁铲竟是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没办法再向下挖了。他擦了擦自己眼角的雨水,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头,用自己的双手慢慢地拨开粘稠的泥土和石屑。
迪高挖出了一个铁盒。他立刻打开了这一只铁盒,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以后,他明显愣住了。连自己最爱的鹦鹉“波波”的尸体都没有管,他拿出了铁盒里面的东西,噌地一下立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他撕心裂肺地大笑起来,空洞的嘎吱嘎吱声在他的肺腔接二连三地炸裂。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火铳,而火铳的内部有六颗子弹。
这可能就是命运的指示吧。这就是命运的指示。
他要亲手杀掉那个该死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