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不由的冷笑。
江湖也好,庙堂也罢,在真正的高位,纵然彼此攻讦,恨你不死,可一旦胜券在握,也多会斤彼此留几分体面。
这一点,甚至于不分前世与今生。
可这规矩,他从来不喜欢,更不觉得,如张玄一这般猪狗不如东西,值得自己斤他体面。
真气一吐,将张玄一大穴封禁,杨狱提着他,如提死狗,全不在意一众人或惊或恐的眼神。
走向了聚集地。
“阿弥陀佛……”
虚静合十双手,震落身上的泥土,笑容苦涩,心中叹气。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杨狱,也不曾理会他,缓步走到聚集地前,之前的交手动静如此之大,聚集地中自不会听不到。
暗处,本有无数双眼睛在忐忑的观望着,见得杨狱到来,顿时一哄而散,惊慌失措。
恐慌由近而远,很快,蔓延到整个聚集地。
杨狱走进聚集地时,近处已几乎没人,只有一面色蜡黄,身小干瘦,看似不过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跌在道旁发呆。
他的脑子似乎不很灵光,见得杨狱,也不跑,还‘嘿嘿’的笑着:
“吃,吃了吗……吃,吃了吗?”
“儿啊!”
杨狱还未说话,就有一对同样干瘦无肉,披头散发的夫妇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紧紧抱着憨傻孩子。
一个哭喊着饶命就要跪下。
杨狱伸手将其搀起,挺高个汉子,瘦的不到七十斤,眼窝深陷,像鬼多过像人。
他心中叹气。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还要养活个脑袋不灵光的孩子,难度有多大,简直不言而喻。
“吃,吃吗?”
那孩子还在傻笑。
杨狱摸了摸身上,半分干粮也无,却还是回了一句:
“吃了,你呢?”
那孩子挠着头,哭丧起脸:“没,没有吃,草儿没有吃,好久没有吃……”
“那,去吃点?”
陆青亭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前。
看着杨狱与那痴傻儿交谈,看着他说服那对夫妻,也看着他振臂一呼,聚集地沸腾起来。
“在我们老家,左邻右舍,乡里乡亲,见面打招呼,多是这么打的…”
杨狱说着。
陆青亭静静听着。
“你无论吃没吃,多也要回个吃了,可一旦有人说没吃,那无论身上有什么,有多少,对方都会请你吃一些……”
杨狱喃喃自语着。
前世的记忆,或许已过去许久,可在他心中,不会模糊。
他生于盛世,那二十年里,虽不曾大富大贵,可也未遭逢过什么厄难。
也正因此,来到此世,他无所适从。
在前世,他不是个有‘道德洁癖’者,他口称‘遵纪守法’,可在很多人眼中,
都显得冷漠无情。
然而,世界不同了。
他不高的底线,却成为此界无数人远远触及不到的,天花板……
“八方城门,十三个聚集地,超过十七万人……”
陆青亭叹了口气:
“杨兄若有差遣,陆某必等鼎力相助。”
杨狱点点头,提着声音沙哑到说不出话来的张玄一,走向西北城。
他本想就此活剐了此獠,可看着聚集地的惨状,還是暂时按耐了下来……
所过之处,无人敢阻,无人敢拦。
目光所至,兵卒也好,客卿也罢,纷纷鸟兽散,众目睽睽下的一战,是比任何话语都要具备说服力。
对于只身一人的杨狱来说,不施雷霆手段震慑众人,这西北城,不知有几多人要与他拼杀。
未多久,杨狱已入城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