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他的身上,等同于小儿持金过闹市,有害无益。
谁瞧见了,能不心生觊觎呢?
“若我有魔师、掌教那样惊天动地的武道修为……”
陆沉手掌攥紧,长长吐出一口气,按下那股屈辱的情绪。
流落大盛,为质子两年。
囚于后山,为鼎炉七载。
他早已学会,忍辱才能负重的道理。
曾经有过的年轻气盛、自视甚高。
都渐渐收敛起来,隐而不发。
“潜牙伏爪百般忍受,只为他日一飞冲霄!这么久都熬过来了,我不信自己会一世困于天命,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陆沉眼神沉凝,眉间隐有一抹锐意飞扬。
待到心绪宁定下来,那顶四平八稳的宽大轿子也缓缓落地。
“陆小公子,宫主就在摘星楼,你自行上去便是。”
年迈老妪哑声道。
此时。
月上中天。
一轮硕大的玉盘洒下清辉。
陆沉走出轿子,顿觉视线一暗。
微微仰头,望见一座直插入云的宏伟楼台。
前世高楼大厦见得多了,他倒没有太多惊讶。
只是觉得奇怪,以前自己都在寝殿面见魔师。
怎么今晚换地方了?
依着婢女的引领,陆沉走上四四方方的平台。
耳边忽然听见一阵机括咬合,绞索缠绕的声响。
“机关术?”
陆沉眸光一动。
这座摘星楼构思精巧。
除却这方平台,根本没有其他上去的路子。
半柱香不到,陆沉就升到了最高处。
呼!呼!
罡风呼啸,钢刀也似。
吹得四面轰响,风流云散。
不过动静虽大,却丝毫影响不到内部。
好似有一层无形壁障,将其拦下。
片刻后,陆沉被婢女引到暖阁当中。
他微微顿了一下,推门而入,登堂入室。
屋内像是无人,很是安静。
烟气袅袅,从一座龟鹤铜炉里散出。
有股淡淡幽香,令人神清气爽。
陆沉来到寝居之处,看到几层薄纱飘动,珠帘摇荡,莫名营造出一股旖旎气氛。
粉帐牙床,暗香浮动。
陆沉面上带着温和笑容,看向床榻上的模糊影子:
“蒙宫主相招,不知所为何事。”
他心里自然是明白。
月圆之夜,便是作为鼎炉双修的日子。
但样子总得装一下,就好比自己前世来往于声色场所。
那些风尘女子刚被上手时,都要演出几分娇羞,仿佛良家被调戏似的。
这样才能激得客人情热,难以自抑。
欲拒还迎,假意矜持,拉扯撩拨……
这本就是出卖色相的必修功课。
陆沉哪里有不懂的道理。
他做了七年的活鼎炉,慢慢也琢磨出了魔师的喜好。
那种超然物外,不为外物所动的冷淡性子——也就是俗称的禁欲系。
更能引动魔师的兴趣。
若是一昧谄媚低头,曲意逢迎。
反而没有意思,显得乏味。
“你且坐到床榻上来。”
恰似珠玉落盘的好听声音凝成一线,轻轻传进陆沉耳中。
他迅速入戏,昂首阔步。
一手撩开薄纱、珠帘,一手负于身后。
而且面色端肃,眼神清澈。
俨然是如玉君子,凛然不可侵犯。
“坐过来,靠我近一些。”
床榻之上,横陈着一袭鲜艳红衣。
如墨青丝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