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费家人没有再被用刑,只是他们依然被蒙着眼睛,关在黑乎乎的地下室里。
这种黑暗是能吞噬人,让人崩溃的,可他们必须熬过去!
期间,年纪较小的费家福想要开口说话,可只喊了一声爷爷,就被费老头用痛呼打断:“啊,啊,啊!”
三声间隔短暂的惨叫告诉他,不要说话……那群人撤走后,故意没有堵住他们的嘴巴,显然是想让他们说话,可隔墙有耳,要是他们放松警惕,开始说话,即使说的是暗语,身份也会曝光。
事关整个青马郡十万遗民、以及秦顾两家的安危,他们不能不警惕。
费家福大惊,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真是太大意了,不过他已经出声,必须要说话,不然更会惹人怀疑,是哭道:“爷爷,您说咱们是得罪了啥人,怎么会有这等祸事?呜呜呜,孙儿的脚底板破洞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瘸子?”
又问费家旺:“堂哥,你,你被骟了吗?这段时日听你叫得挺惨的……你别难过,要是真被骟了,等我生儿子后,会给你过继一个继承香火的。”
“滚!”费家旺吼出这一声后,是喘息许久,才有力气继续说:“老子的东西还在,没被阉,你别乌鸦嘴。”
费大参是一直没说话,他是被用刑最多最惨的一个,是没力气说话。
费家旺他们也累得够呛,嗓子又喊哑了,说了几句话就昏死过去,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他们被取下眼罩,喊醒了。
睁眼一看,眼前站着一排威猛大汉,领头哪个身板最出众,不过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
很快的,那双眼睛就是一弯,冲过来握住他们的手,笑道:“诶哟,费家表舅老爷,这几天真是受苦了,是我们下手太重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秦千户怕你们是细作,拜托了我们在路上给你们用刑,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如今是清楚了,你们真不是细作,是正经的挖参人家。”
费大参愣住了……这是这群人的头,手段狠厉,说话狂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谄媚了?
不过他很快就哭道:“呜呜呜,贼子,贼子啊,在毒虫沟的时候就给我们用过刑,审问过了,这还不够,还要在半道上再来一回……苦啊,我那表侄女嫁错了,嫁给了这等贼子,以后他升官发财了,定要把她害死去娶高门贵女,惨,惨呐!”
骆英不满了,你还敢嫌弃我们穆哥儿,他对顾氏已经够好了。
可他还得继续狗腿的安慰:“费家表舅老爷莫要哭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秦千户是镇守第一道防线的武将,你们是突然冒出来的亲戚,要是不再三试探,怎能放心?”
又道:“莫要哭了,秦千户不会让你们白白受刑,来啊,上银票!”
上银票三个字,让费家人齐齐亮了眼珠子,赶忙看向马五,他是拿来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叠银票,在他们面前晃着:“诸位费家老爷、少爷们,瞧见没有,一张一百,足足三十张,一共是三千两银子,秦千户这心意给的够足了吧。”
“够够够,我老早就说表侄女嫁得对,瞧瞧表侄女婿这心意,也太厚实了,就算我们全家残废,这银子也足够我们躺着过完一辈子了。”费大参一把夺过盒子,又舔着笑脸道:“这位好汉,我们先前骂的都是气话,不当真的,你可别把那些话告诉表侄女婿啊,不然他恼了,以后会不给我们银钱的。”
又道:“对了,我们家住在吉庆府山莽县大虎山村,以后过年送礼送银子的得找对地方,可莫要送错了。”
完全就是一副贪财小民的模样,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不会怀疑,可骆英是深知细作训练之道的,藏于民、融于市井山野,瞧着越像泼皮蛮农的人,越有可能是细作。
骆英笑道:“这是自然的,已经查探清楚,费家乃是清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