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家总管看了看仇千户,回道:“正是。我们见唐县尉他们被抓后,还特别跑去村口告知那些当兵的,说那是唐县尉,是千户大人的拜把兄弟。可那些当兵的说,别说是个千户的拜把兄弟,就是千户大人亲自来了,他们也照抓不误。”
砰一声,仇千户听得大怒:“那些当兵的真这么说?简直是反了!”
边总管点头:“一字不差,是我亲自去问,亲耳听他们说的,说这话的叫张忠,是某个百户麾下的旗长。”
“我见他们不给千户您面子,就对他们说,唐县尉没有错,顾家村的地儿确实是钱家的,你们占了钱家的地,抓了钱家的钱爷,钱家上县衙报官后,唐县尉才带兵过来给钱家主持公道的。”
“可他们不听,见我说得有理有据,立刻恼羞成怒,带着麾下将士动手……得亏有边家护院们拦着,我这才只受了点轻伤,不然怕是回不来了。”
仇千户听得愤怒,看向边总管,见他脸上还带着淤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给打的,可见所言不虚。
“千户大人,求您一定要为钱家做主,救出我家老爷啊!我们钱家是有房契地契的,是衙门的契书档案册子里记着的,他们占了地不说,还抓人,简直是丧良心,呜呜呜……”一个年轻妇人牵着个四岁小男孩,跪在门外,凄凄惨惨的哭着,悄悄拧了一把那小男孩。
小男孩吃痛,哇哇大哭起来,看着很是惹人可怜。
仇千户皱眉,指着那妇人问:“这是谁?”
边总管道:“是钱爷的继室……景元六年,西北大旱,钱家一路逃荒,钱爷的妻儿都死在了逃荒路上,这位小张氏是后来续娶的。”
仇千户听说过西北的干旱大逃荒,也见过很多灾民,听了这话,看向门外跪着的弱妇与小儿,想着他们当家的被抓了,生死未卜,心里越发恼恨秦三郎他们。
不过他还没有太傻,问跟来的唐县尉的师爷:“钱家说有顾家村的房契地契,在衙门过了档的,那契书何在?衙门的档案册子何在?全都拿来,本将要看!”
拿上证据,才好去讨伐那群无理贼兵。
柳师爷听到这话,立马跪下,哽咽着道:“千户大人,某没能把县衙看好,是让档案册子丢失了,某罪该万死,求您杀了某吧!”
旁边的武班头听罢,跟着跪下:“千户大人,不是柳师爷的错,是卑职没能护好县衙,让贼人进了吏房,偷了书契档案册子,卑职该死!”
“你们说什么?衙门的契书档案册子丢了?!”仇千户惊了,冲了过来,给柳师爷跟武班头一人一脚,骂道:“废物,没用的东西,唐二哥把县衙交给你们,你们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他们也不想把档案册子丢了啊,是想烧了它,来个死无对证的。
柳师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开始倒打一耙:“千户大人,书契定是被那群贼兵偷走的……钱启文被抓了,钱家的房契地契也被他们拿了,衙门的书契档案册子就成了唯一能证明钱家买下顾家村的证据,如今证据没了,那群贼兵就能用假契书来颠倒黑白,谋夺顾家村的宅地!”
昨天林长佑就来县城告知他们,那群人的手里有顾家村的房契地契,还是几十年前的,他们就知道,真是顾家村的人回来了,他们这回是坑害到了主人家的头上。
唐县尉知道糟了,这事儿必须得处理好,不然高水县的怪异被人捅出去,他别说敛财,还得丢命!
唐县尉这几个月被仇千户养大了胆子,觉得自己有个当千户的拜把兄弟,还恭敬的喊自己唐二哥,就觉得自己本事贼大,是亲自带兵去冲击顾家村。
结果,栽了!
可事情到了这地步,柳师爷他们只能把仇千户拉下水,企图让仇千户出兵打杀那些贼兵,好包住这烂事,保住他们。
果然,仇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