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看人脸色吃饭,至于阿升往后的前程,无非也就是送到哪处去当个学徒,往后,哎……”
秦念西想了想才问道:“阿升想读书考功名吗?”
孟娘子摇头道:“一来,如今我们身无长物,供一个读书人,只怕极其艰难;二来,阿升自家说,想在观中学医,往后也能做个大夫,解人病痛,救人性命。
孟娘子看了看秦念西,又继续道:“可我们也知道,像阿升这样父母俱在的,观中一般不会收留,可我们夫妻,实是想留在山上,我们虽说没什么本事,但是他爹到底能帮着干些杂活儿。奴家虽愚钝,不管是织布耕田,又或是灶上的活儿,都使得。若是医婆们愿意教,我帮着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孟娘子放低了声音道:“姑娘,奴家知道姑娘必然来历不凡,我们这样的,也不求姑娘留下侍候左右,可姑娘对我们家,恩同再造,不管姑娘有什么打算,我们一概都无二话。”
秦念西见得孟娘子眼神恳切,又带着些祈求之色,便笑道:“我原是想,观中清苦,寻常人未必愿意承受这份清苦。”
孟娘子急急道:“这算什么清苦,真不苦,只要阿升好好儿的,我和他爹怎么过,都不觉得这日子苦。”
秦念西笑了笑,接着道:“那倒是,你们这日子,可是过得像模像样的。我是想,若是阿升愿意,我这里有套功法,想让他试着练练,和观中的心经不太一样,若能得成,再来说后头的事。”
孟娘子眼中忐忑变为惊喜:“姑娘这是要传艺与阿升吗?”
秦念西愣了愣,摇了摇头,看着孟娘子面上笑容淡去,才又道:“一来是这功法对他有些用处,至于后头的事,得先看看阿升能练到什么程度吧,还要看看他这医理上,是不是能过了关……”
孟娘子怔了怔,面上喜色重新又浮了出来,忙点头道:“姑娘,奴家明白了,您放心,我和他爹定会让他好好练功。”
秦念西又和孟娘子说好,等她安排,又说了几句闲话,便问起了万氏。
孟娘子给秦念西续了杯茶,才道:“头前儿万家大姐上了一趟山,要说那万家大姐可真是有个做姐姐的样儿,给她带了一车吃的穿的,哎,说是估摸着,她要在这观中多待些日子。说是那钱家把石家给告了,如今衙门也收了状子,就是这官司判决上,有些艰难……”
秦念西问道:“那万娘子也想去告吗?”
孟娘子忙摇头道:“她不想,倒是沈嬷嬷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如今万娘子在这观中,跟着医婆们学医打下手,人都胖了些,性子极宽和,奴家瞧着,没有一丝儿想法。”
秦念西笑道:“万娘子倒是个极通透的,想得也明白。”
孟娘子点头道:“可不是嘛,她还常劝沈嬷嬷,说是本都是些身外之物,即便要来了,也不过一日三餐。便是下山过活,像她这样的,只怕烦恼更多。倒是把沈嬷嬷说得如今都心平气和了许多,估摸着再过些日子,这事儿,就彻底过去了。”
秦念西有何孟娘子感慨了几句,便从杂院出来,往观中诊殿去了。却是道云、道恒、道昇一个都不见,说是得了师傅召唤,都往后头去了。便也不再多逗留,径直回了清风院。
张老太爷和太虚真人从广南王太妃别院出来,便径自到了松竹斋,紧接着,几个小厮长随和管事,便往观中和山上山下各处,传令去了。
秦念西进了松竹斋时,张老太爷和太虚真人正就着壶茶,也不知道是在等她,还是等什么人。
秦念西忙行礼问了安,才笑嘻嘻走到两位长辈面前。
太虚真人和张老太爷看见秦念西,一脸的沉重尽散,俱都笑了起来。
太虚真人打量了秦念西一番,才道:“山下好玩吗?”
秦念西点头道:“好玩啊,不过再好玩,也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