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湖。
“启禀陛下,截止到昨日,整个应天府,被砸米铺已有五家,主动关门之米铺则达十六家,粮价已上涨至二十元银币一斗,但市面上仍然十分缺粮。”
应天巡抚陈奇瑜向朱由校禀报道。
“巡防营这些日子抓捕打砸抢烧米铺,以及盗窃、抢劫粮米等罪犯日益增多,如今大牢里已人满为患,但治安依旧在变坏,许多人因为迫切需要粮米而失去对王法道德的敬畏,而因此焦躁不安起来,除此之外,自杀者也增多,有因不能忍受这种情况而举家投河者。”
周遇吉也向朱由校汇报着应天府的治安情况。
他不得不承认维护内政治安比打仗要费神不少,虽然对付的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刁民,但真正导致刁民出现的罪魁祸首却在幕后,就算有刀也砍不着,甚至即便知道是谁在这样做,都无可奈何。
也因此,周遇吉汇报后牙齿咬得很紧,他不得不将这种无法发泄的愤怒强行压制住。
“因为粮价的大幅度上涨,从大明银行借贷银币的商户们都不得不把借贷的银币用到了买粮上,朝廷斥巨款一千五百万元银币用于帮助江南士民复工复产的目的没有达成,不但没有达成,反而使得这笔银币流入了产粮大户手中,即来自湖广、河南等藩王以及本地之勋贵、豪绅手中,尤其是本地勋贵,应天府的田大部分都在他们手里,以魏国公府居多;
按照陛下圣意,是欲将从盐商与叛乱士绅等手中所抄之银发到普通士民手里,以使江南贫富差距缩小,刺激江南消费买卖之规模;
但如今事与愿违,所抄得银不但没有流到普通士民手里,反而越发的向更少的一部分人手里集中,即向那些占地达上万顷乃至十万数十万顷的豪族手里集中。”
李之藻也不得不拧眉如实禀报了情况。
因为大明去年对南直隶进行了清丈,所以对应天府田地分布情况有很详细的数据信息,而李之藻也才敢说本地勋贵即南京勋贵控制着应天府的大部分田地。
“东厂呢,东厂的商号售粮情况如何,另外,调查到的民间舆论近来如何?”
朱由校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面前这些一个个紧锁眉头的大臣们,只问了这么一句。
魏忠贤因此站了过来:“回皇爷,东厂各商号所卖平价粮已经全部告罄,甚至也有几家东厂的商号因为没粮可卖而被砸,东厂调查发现,最近应天府的士民开始对官府的怨愤增加,尤其是巡防营,从之前爱戴巡防营惩奸除恶、使江南更加有安宁,变成现在许多士民觉得巡防营不过是官府爪牙,只知道抓他们这些没法活的老百姓,却对有粮大户无动于衷。”
朱由校因此点了点头:“看来,这一切的因由还是在于这一带的田地太集中于勋贵豪族之手,眼下因为大量银币流入市面,银价下跌,粮价上涨,既有很多银钱也有许多粮秣的他们自然会囤粮而放银,而朝廷为了维护纲纪王法,保护个人之私财,竟在不知不觉成了给这些勋贵豪族看家护院的人,使得他们可以放心的在背后囤粮!”
“陛下圣明!这些勋贵豪族只知囤粮取利,不顾朝廷诏令,甚至也不顾社稷安危,实在是令人可憎,然其田地皆在其手,其粮也是自有之粮,他们自己不卖出来,我们也不好说他们是在囤粮,毕竟他们的确没有大肆对外购粮囤积。”
熊廷弼说道。
朱由校则看向了韩爌:“韩爱卿,你替朕召见一下这些勋贵,还有在应天府占地较多的大族,劝劝他们,主动投粮到市面上,或者,可以借粮给朝廷,让朝廷用来平抑粮价,如果他们找理由推脱,就回来告诉朕。”
“臣遵旨!”
韩爌回了一句。
……
“哈哈哈!就昨天一天,一斗米的粮价就比前天涨了五元银币,本侯今秋新收的两万石粮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