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帝早已不是被情绪左右的人。
她早已习惯在愤怒中冷静的思考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越愤怒时越冷静,是施然的前世教给她的。
教得手段极其恶劣,用血和人命强迫她学会,浑然不顾她当时的感受。
从这一点上,女帝又发现施然和那个人的相似。
施然明知林溪言听到他这般说后会生气、难过,但为了预防她占据林溪言的身体,宁愿让林溪言难过、伤心,也要说她愿意听的话。
闲言少叙。正是因为这份冷静,女帝清楚林溪言就是连样子都不让施然做的原因——
害怕、担忧和吃醋。
害怕、担忧施然有一天真的会恢复前世记忆,变成另一个人。
吃醋,施然为了别的女人去做一件事。
通过林溪言的《育儿日记》,女帝知道林溪言就是一个爱吃醋、心眼小的小女人。
她作为堂堂大离皇帝,一个真正意义上做到“朕即天下”的人,又岂会与一个爱吃醋、心眼小的小女人计较。
况且,早在林溪言未曾回来时,女帝便知道施然不是真的愿意恢复前世记忆,她若是真想以林溪言逼迫施然去恢复前世记忆,又岂会在感觉林溪言要回来时,主动退让?
又如何会任由两次重新占据林溪言身体的机会,白白溜走?
还是那句话。
她是柳山青。
她是大离皇帝。
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她不屑于抢占他人的身体,苟活于世。
她也知道那个人更加不屑于通过抢占他人的身体,苟活于世。
因为那个人是一个比她更骄傲的人。
骄傲到不屑于坐皇位。
骄傲到他都死了,也自信他选的人,一定会坚定不移的赔上自己的性命,去执行他遗留的计策。
而那个选定的人还跟他有血仇,他亲手当着那人的面,杀死了那人的父亲和其唯一的子嗣。
没有他的这个计策,女帝也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朕即天下”。
女帝只是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敢用那个人,那个人怎么就会坚定不移的,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心甘情愿的去执行他的计划。
更夸张的是,那个人还十分感谢他。
不管怎么说,女帝正因为了解他,知道他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苟活于世,所以明知道施然欺骗她,她也不在意。
施然能恢复前世记忆最好,不能恢复也没什么。
她是想要施然恢复前世记忆,但不过是有些问题,想向那个人问清楚。
问不到也没什么,漫长的时光早已让女帝不再执着于得到答案。
况且对女帝而言,现在情形比在大离好多了。
她至少可以看到活生生的人,不用在面对冰冷的墓碑。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躺在他宽厚的胸膛……
呸呸呸,这些是被迫的。
她才不想。
女帝厌恶嫌弃脸。
她可以看到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快乐、幸福的和她的来世在一块。
这就够了。
嗯。
她的心里才不会吃味。
才不会跟林溪言这个小心眼的小女人一样吃醋。
话说回来,林溪言不仅爱吃醋、心眼小,还是个愚蠢的女人,竟然都猜不到施然要恢复前世记忆的真正目的。
现在正难过、委屈的想哭,觉得施然不爱她,竟然为了答应别的女人的事,不顾她的感受。
女帝都想不明白她堂堂大离皇帝来世怎会是这般的愚蠢。
真丢脸。
这时,女帝又听见施然说话了。
施然是对她说的。
目的是为了让林溪言不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