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并不像元壕说的那样,他率人在紫陌劫杀郑孝行一家人,是为了替父、替元氏宗室复仇。
元壕在紫陌,伏击赶来参加太子大婚的郑孝行一家人,是被人收买,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但郑孝行夫妇,并没有等来一个让人信服的结果。因为背后之人,最后说是一个被高洋杀害的元氏族人的后代。
一个元氏族人的后代,能指使得动济阴王的后人?
背后之人被掩盖得天衣无缝,就连贵为皇帝亲侄的高长恭,都无法探知。
能掩盖这种事实真相,这样一个一手遮天的人,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这个人,就是皇帝高洋。
郑孝行夫妇不知道,高洋为啥要包庇这样一个人,但大将军府的高长恭,从太子婚宴上的异常,猜到了事实的大概脉络和真相。
“二叔不是在包庇买凶杀人之人,而是在保护与主谋相关的人。”
其实,幕后之人,并不想要人的命,更多的,只是想阻止郑家的人,准时出现在太子的婚礼上。
那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让郑家来迟,让皇帝恼怒,达到在文武重臣,和一众勋贵家眷面前,羞辱楚儿的目的。
但是,幕后主使,却被元壕利用了。
对高氏王朝有着刻骨仇恨的元壕,他要杀死皇帝想重用的人,然后让皇帝迁怒幕后主使一家,摧毁大齐的肱骨之臣,瓦解大齐的上层。
高长恭默默的站起来,手里端着的茶盏,望着沉浮的茶末,一下子把茶水泼向煮着茶的火炉。
一股白烟,滋的一声,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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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邺都北城一座僻静的府邸,死亡的气氛,弥漫在后院一个封闭的房间。
平原王段韶,望着被打了二十鞭子,旧伤还没有恢复,又添了新伤的段涵,痛苦的闭上了的眼睛。
“这些年,你没有母亲管教,把你养得无法无天了。”
段韶睁开眼,望着事到如今,才害怕的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八年了,自己的妻子,因为在妹妹出嫁那日,闹新房惹恼了高洋,一直躲在娄太后宫中,不敢出来,女儿从此没了母亲的管教。
他又常常驻守在边关,结果疏于管教的段涵,终酿成了大祸。
“爹爹,你真的要把女儿杀了吗?”
段涵声音颤抖,没有了在太子婚宴上的刁钻跋扈。
“如今你犯了买凶杀人之罪,陛下垂怜,不想因你一人连累整个段家,没有将你个人的罪过,牵连到家里的其他人身上,但是………”
段韶再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从父亲那代开始,段家就常伴君侧,但伴君如伴虎。
段韶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了不惹人注目,当初在邺城选择王府的地址时,清河王高岳、须昌县公司马子如等,都把府址,选在热闹的街道,独自己的父亲,把王府选在了避静之处。
父亲做的这些,不就是怕引起朝臣的妒忌,皇帝的猜疑?
想那清河王高岳,和司马子如,不就是一个因为府邸堪比皇宫,一个财富比肩帝王,双双都被人谗言,死得又冤又可怜。
段涵想不到,自己一身谨小慎微,忠心侍主,生个女儿出来,险些给段家招来杀身之祸。
段涵从父亲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爹爹,求爹爹饶了女儿这一次,女儿以后不敢了。”
“已经迟了,不杀了你,为父怎样向陛下交代,那个郑孝行,可是陛下一心想用之人,你都敢买凶杀他?”
“爹爹,女儿没有想让他们死啊,女儿只是想让他们迟到,让陛下发怒,羞辱他们一家。”
“闭嘴………”
段涵望着面前的白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