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墨垂眸看着如玉手掌,一颗白色的小药丸在指尖转动,时而落到指尖,时而落到掌心,仿佛有灵性一般四处乱跑。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小太监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林初墨就在他眼前,他却摸不透林初墨的心思。
明明林初墨唇角挂着三分浅笑,可是身上却散发着无端寒意,让他不敢多看。
小太监只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只能把头埋得更低,等着林初墨开口。
不知这般过了多久,林初墨两指捏碎了药丸,拿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纸条,看到上面一片空白,周身冷意更重了几分。
“姑姑想要让人去迦叶寺寻阿羽?”林初墨指尖稍稍用力,一张白色的小纸条顿时化为粉末,四散开来。
小太监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呼吸都变得困难,“是,玉兰姑娘特地让奴才来禀报。”
顾云这么做倒是让他有了几分意外。
毕竟他这个姑姑心中放了太多东西,血海深仇只占了她心中一块很小的地方,剩下的早就被什么情情爱爱占据,容不下别的东西。
女人果然都是一样,一旦动了感情,世间所有事情在她们眼中都变得不重要了。
姜卿羽是如此,顾云也是如此。
“姑姑不听话,玉兰知道该怎么做。”林初墨语调依旧平稳,这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不够听话的棋子,多吃些苦头就会听话的。
“公子圣明。”小太监把头埋得更低,虚假的吹捧林初墨。
谁知林初墨非但没有什么温和的神色,反而眸子一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杀意。
“不知奴才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公子?”小太监诚惶诚恐地认错,不明白他到底说错了那一句触怒了林初墨。
青玉阁上下除了竹子,其余之人全部称呼他为“阁主”,他从未允许任何人唤他“公子”。
“你叫错了。”林初墨眼眸垂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竹子还是没有传任何消息过来,难道兵器库中出了什么意外?
小太监也是个通透的人,立刻明白林初墨值得什么,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奴才该死,犯了阁主忌讳,还请阁主恕罪。”
林初墨却没在看小太监,转眸看向一侧窗外,素来平静的内心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不安,已经丢失了拓版,兵器库便是青玉阁最后的底牌,决不能再出事了。
窗外竹林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初墨记得竹子在这里的时候,总是喜欢拿着扫把打扫林间落叶,安静又乖巧。
明明只是一个用顺手的奴才,他怎么会生出几分不舍?
林初墨觉得自己的念头十分荒唐,却并没有刻意压制,转眸看向小太监,“景庭呢?”
“太子殿下听闻庆安帝感染风寒,如今应该入宫觐见了。”小太监不明白林初墨何意,小心地回答着,“这件事影响阁主计划,是否要派人阻止?”
林初墨唇角略过三分凉薄笑意,打量着小太监片刻,反问道:“这件事该是我们着急嘛?”
他和景庭都清楚姜卿羽此刻不在迦叶寺,一旦庆安帝的探子到了地方,姜卿羽便是百口莫辩,罪责难逃。
“我记得,你是何福宝的徒弟?”林初墨似是突然对小太监来了兴趣,“你早晚会继承他的衣钵,跟着青玉阁图什么?”
温和的语调却藏着几分杀意,小太监心头一跳,对上林初墨沉沉的眸子,咬牙说:“奴才父母皆死于庆安帝暴政之下,入青玉阁所求不过是还双亲一个公道。至于师父……”
小太监眼神闪动了片刻,随即压下几分触动,冷声说:“他太过平和了,理解不了这份仇恨对于奴才意味着什么。”
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此生别无所求。
这一点倒是与林初墨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