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楼阁林立,仆从成群,端的是一个金碧辉煌!
金丝炭像是不要钱的燃满了整个院落,硬生生驱散了寒意,外头的雪一落下,便骤然化了成水雾,氤氲间就衬得这谢府宛如仙境一般。
屋里,谢景行只穿了一件单衣,领口半敞,正惬意地躺在榻上,身边半是美人、半是娈童,都像是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他。
他半曲膝,一只手恣意地穿过墨发,另一只手举起酒壶肆无忌惮地往自己嘴里倒酒,姿态放浪却不轻佻。
而底下齐齐的跪了一排的人,正是城中所有的大夫。
不同于他的惬意,大夫们则个个面色通红、额间发汗,不知是被热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整整一日了,诸位可想好怎么治了?”谢景行邪气的眸子微微上挑,嘴角噙着笑,声线里带了几分魅惑,可落入众大夫耳朵里时,就跟催命差不多。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恐惧,身子不受控制地抖成了筛糠,连带着嘴唇都上下轻颤了起来,可偏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谢景行的眸子陡然一转,神色不耐的推开了边上的一个娈童,一步步走来时,脚下却有些凌乱。
随意站在许大夫面前站定,开口时就像是个睥睨众生的王者,“许大夫年长,想必医术也最好,你来说。”
闻言,许大夫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玄色青云靴上,偏生绣了一朵曼珠沙华,带着异样的诡谲,他额间一滴汗落下的瞬间,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谢景行的鞋尖,宛如曼珠沙华上沾染的露水。
谢景行的眸子一眯,不过只是轻哼了哼,许大夫却像是如临大敌的连忙朝后跪行一步,连忙将头埋得更低了。
“大公子息怒!老朽……老朽学艺不精,实在不知大公子所患何症啊!”许大夫开口时是真的被吓得结巴了,话说到这里,可剩下半句话还是不敢说出口。
他自然知道谢景行得了什么病,可他就算知道也不会治啊!
更何况这种病,他怕自己说出口,下一秒便身首异处了,不,以谢景行的狠辣,怕是得留下他慢慢折磨,这简直比杀了他更可怕!
“嗯。”见他咬死也不肯吐露半个字,谢景行倒是饶有兴致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神色一松,竟然真的暂时放过了他,只是开口时眼底满是嘲讽,“许大夫若是有空,便给自己治治这结巴的毛病。”
他的步子又朝前走了一步,仰头饮酒时,有几滴滴到了另外一位大夫的脸上,他眼底兴味更浓,开口时更多了几分玩世不恭,“那,你来说说。”
那位被点名的大夫更是直接吓得魂不附体,半年前被他按着脑袋塞进水盆的那种窒息感突然就涌了上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愣是喘不过气来。
他当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当晚就想带着家人逃走,可还没出门便被人给拦了下来,为自己探路药童被死死地按在他们面前活活打死,尸体直接丢去喂了谢景行养着的那条狗!
手段狠辣至极,可偏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呵——”谢景行轻嗤了一声,眼底逐渐弥散上了杀意,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门外一个小厮便飞快地跑了过来。
“大公子,苏小公子来了。”那小厮原本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暧昧模样,可见他似乎心情不好,陡然便收敛了神色。
“苏沐来了?让他过来。”谢景行原本烦躁的心情陡然被这两个字压了下去,一双满是邪气的眸子微微一抬,而后才像是施舍似的扫了眼地上的那几位大夫,“恭喜你们,还能多活几个时辰。”
一进谢府,姜卿羽就被里头的吃穿用度给惊到了,膏粱锦绣、钟鸣鼎食,整个院子里都燃了炭火,雪一落下便化为了雾气,一步一袅袅,怕是皇宫都没这么奢侈!
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