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又想往起站,看看唐公高举的酒杯,笑着坐直了身体,将杯中酒一滴不落地倒入了口中。
“不用谢,你们两个都不是因人成事的废物。阅历虽然不多,学得却比谁都快!”李渊的将手中酒杯倾翻于口,笑容里充满了鼓励。
酒很浓,烧得旭子小脸通红。热气顺着血脉流经四肢百骇,一点点温暖着他的躯体。我是不是误会了唐公?是不是过于凉薄?是不是不该太早地追逐功名?是不是该听刘大哥的,依靠着李家,与他们共损共荣?此刻,旭子心中无数个疑问,每个疑问,都令他头脑发昏。他找不到答案,只好一杯杯地将酒水灌进肚子。
“你们两个,从今往后也算步入了高官行列,做事么,就得多想想,多看看!往往你们无意间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一生!无意间做的一件事情,就会让人一辈子嫉恨。所以呢,小心,小心,再小心,总是没错的!”李渊一边喝酒,一边介绍着为官心得。
李旭和刘弘基连连点头,拼命把这些经验之谈写进自己心里。
酒越喝越热闹,一些平素不好提起的麻烦事,也都被大家一一想起。唐公李渊或者自己剖析其中关窍,或者让陈演寿等人参谋,居然把每个问题都分析得头头是道。如此一来,非但提问者大有收获,旁听者也受益非浅。
唐公是个经验丰富的高官,麾下的几个幕僚的见解也很独到。大伙七嘴八舌地,一边祝贺三个年青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一边把将来可能遇到的某些麻烦在闲谈中罗列了出来,互相提醒着,找出了相应解决办法。众人越说越开心,比比划划,不觉天黑。
“大战在即,老夫也不玩什么摒烛夜饮的把戏,免得让人落下话柄。”李渊见天色已晚,拍拍手,命仆人上前撤走饭菜酒水,换上新茶,“大伙稍等片刻,喝一盏茶解解酒。老夫还有给晚辈的贺礼没取来!”
说罢,他向一个家将吩咐了几句。家将点点头,匆匆地跑进了后堂。
“晚辈怎好让世伯破费!”刘弘基和李旭赶紧谢绝。
“别推辞,如果你们还当我是个长辈!”李渊借着几分酒意,大咧咧地说道。“你们两个孩子,一个父辈清廉,没留下积蓄。一个出身寒微,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余财。如今都做郎将了,吃穿用度、与人交往,哪里用不到钱?难道我李渊门下出去的将军,还要被人笑话不成?!”
刘弘基和李旭见唐公执意如此,不敢再多说客气话。片刻之后,十几个家丁抬着两个木箱子走了进来。李建成上前指挥众人打开箱盖,把两盘黄澄澄的东西和一个布包托到了李渊面前。
“这点金子,是老夫给你们的贺礼。拿去留做赏赐弟兄,与同僚交往之用。谁也不准推辞,推辞我就打他板子!”李渊瞪着眼睛,跟晚辈们开起了玩笑。
“我也要一份!”李世民跳起来抗议。
“老夫这份家业,全是你们弟兄的,你还不满足?!”李渊吹胡子瞪眼,做出一幅生气模样。
众人皆笑,闹着奉劝刘弘基和李旭把金子收下。两个晚辈推脱不过,只好再度起身谢赏,然后将一盘金元宝接到手中。
足色的黄金在油灯下发着淡淡的光芒,照得人脸上暖暖的,心中也无比温暖。
“这个,是一套铠甲。老夫从西域得来,弘基在后方用不到,仲坚却是要不日赶赴辽东的,有一套好铠甲防身,就多一分安全回来的把握!”李渊亲自打开家丁手上的布包,托起一套铠甲。
铠甲通体呈黑色,表面上浮着一层柔兰,水一般在灯下荡漾开去。此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造,看上非常沉重,唐公李渊用双手托着都显得有些吃力。李旭见此,赶紧跑上前,躬身从李渊手中接过礼物,四目相对的瞬间,眼睛不觉有些湿润起来。
“谢谢世伯!”李旭抱着黑色铠甲,躬身施礼。
“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