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远坂冬又急又快地喊了一声, 他再不出声,吉尔伽美什就要把那只可怜的鸽子捏死了!
吉尔伽美什放松手指,那只受惊的鸽子扇了两下翅膀, 挣脱桎梏, 却飞也不敢飞, 只敢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吉尔伽美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金色的笼子兜头罩下,白鸽委委屈屈缩在笼子里, 气愤地啄了一口白兰花。
远坂冬看着吉尔伽美什安顿好鸽子, 没有杀害无辜生灵的意思,这才放下心,但事实证明他放心的太早了,吉尔伽美什向他走来的时候,除了显而易见的, 还带着语言之间难以形容的怒气。
糟糕了,他其实不想和吉尔伽美什打起来的。
远坂冬脑海之中滑过这个念头, 然后这段短暂的清新就结束了,一股无能为力的愤怒带着绝望席卷而来。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众神在讨论对他和吉尔伽美什的惩罚。
众神决定了吉尔伽美什的存活, 和他的死亡。
远坂冬瞋目切齿地对还在向他走来的吉尔伽美什喊道“他们决定了!为什么是我?”
吉尔伽美什脚步一顿, 哪怕远坂冬不想要发生接下来的事, 他的反应也不应该这样。
这一瞬, 在漫天的星河之下,远坂冬和吉尔伽美什共同回到了恩奇都将死之前。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试探地喊道。
“别喊我!!”
远坂冬狂乱的抓起床边一切可以抓到的东西向吉尔伽美什扔去,“你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吉尔伽美什没有躲, 坚硬的金饰与他擦肩而过,哐地一声巨响,砸碎了房间的玻璃, 然后咚地落在了花园的草地上。
他顾不上地上散落的玻璃,这一刻,什么愤怒与都消失殆尽,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在告诉他。
看,你做的努力毫无用处,神还是会从你的身边夺走他。
英雄王走到远坂冬身边捞起他紧紧束缚在怀里,如同千年之前一样,但他无话可说,只能不停的呼唤挚友的名字,“恩奇都。”他喊了一声,又觉得如今他恩奇都说恐怕没用,应该喊,“远坂冬!醒醒!”
璨金色的天之锁从远坂冬身侧浮现而出,第一时间缠住吉尔伽美什的手腕,在他不可置信的神情里,将人狠狠抛开。
吉尔伽美什站稳之后爆出一句粗话,天之锁恢复了全部的力量,对神性的束缚达到了最高。
现在他和远坂打起来,结果不好说。
而远坂冬显然陷入了一个臆想又狂乱的状态,明明前一秒还将吉尔伽美什狠狠摔了出去,后一秒却又温柔下眉眼,轻声呼唤道“过来,我的朋友。”注1
寂静,吉尔伽美什没动,他看着坐在床沿的少年,此时的记忆与千年之前重合起来,他知道恩奇都,不、远坂冬接下来要说什么。
呼吸急促几分,脏器上像是被挖出一个孔洞,无限的痛楚潮水一般扑来。
王者第一次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产生了胆怯之情,哪怕只有一丝,也足够他迟疑。
但他还是迈出脚步,朝着少年走去。
远坂冬抬起一只手,仔细描摹吉尔伽美什的容颜。
指尖停留在那面庞上少许时间,而后拨弄了一下他耳垂上的金色耳饰,明明前一秒缱绻温柔下一秒神色冰冷至极。
他像是没看见吉尔伽美什这个人一般站起身来,越过他,对着半掩的门自言自语“森林木门啊,你并不能思考判断,此物与你无缘。”注2
吉尔伽美什垂下头,沉默地听着这一切,接下来的话他几乎能够背诵,但他还是要再听一遍。
好似病人自虐地拨弄那根刺入体内的针头,哪怕渗出血丝,手背青肿也在所不惜。
只因他喜爱针柄的颜色,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