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己果然如传闻那样,残忍阴鸷,今日不除难以平民愤!”
“当着天帝大人的面竟然也敢如此猖狂,等会有他好受的!他嚣张不了几时了!”
“……”
漫天谩骂之中,柏己却自岿然不动,玄色衣袂随风翩跹,似是名家肆意泼墨挥洒而成的绘卷一般,自成一派张扬恣意的狂傲乖张。
他唇畔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在专心等待两人的答案。
在这有如实质的如岳压力之下,终于有一人支撑不住,
求生的本能几乎压过了他脑中的一切理智与念头,两股战战,状若癫狂般大喊起来。
“让我活……让我活!他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死了便死了,我却不行啊……”
说完,他侧过身望向已然被他那句如惊雷般的言论劈得呆滞原地的挚友,一手颤抖着握住他冰冷的手,声泪俱下
“对、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但我说的是实话啊,兄弟,你就成全我吧……”
仅仅怔愣了片刻,另一人立马反应了过来,将覆在手背上战栗的手一把狠狠甩开。
“我不想死!凭什么我无妻无子就要死在这里?!你怎么不说我连道侣都无,如今陨落在此未免遗憾,你既然什么都已体验了一遍,何不把活命的机会让给我?”
人群渐渐因这两人逐渐失控的你来我往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柏己抱臂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轻抿的唇角弧度讽刺。
温萝不忍直视地撇过脸,公羽川叹息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后心。
直到两人嗓音嘶哑不成人声,这场被千万人见证的闹剧才终于进入尾声。
迎着或狂喜,或绝望的眼神,柏己伸出一根修长手指凌空虚点“单身炮灰”,意味不明地哂了下。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明亮绚烂的赤红火焰将泛着深谙幽蓝的雪原映出一片瑰靡霞色,
伴随着两声凄厉惨叫,最先倒戈背叛的那人仿若一道赤红的流光,周身燃着熊熊烈焰,痛苦地挣扎扭动着自半空之中跌落,在一片平整雪地之中砸出一道不规则的深坑。
与灼烧的痛楚相比,跌断骨头几乎与挠痒无异。
那人甫一触及飞雪,便似久旱遇甘霖,连忙在雪地里辗转打滚。
然而,任由他如何努力碾磨翻滚,满身赤色火舌却似永远化不开的血色,无论如何都不愿自他身体之上湮灭,一寸一寸地应和着他一声又一声划破长空的痛呼,将他彻底吞噬。
随着空气中最后一抹火焰的逸散,竟半点曾有人存活于世的痕迹也未能留下。
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众人不禁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一时间鸦雀无声。
而柏己对面那人,望着正指向自己身前的那根冷白食指,终是眼睛一翻,脱力一般自天边坠落,砸入雪地之中不省人事。
见他如此反应,柏己才仿佛终于按捺不住笑意一般捧腹大笑起来,然而此时在他阴邪作风与强横实力的震慑之下,却再无人胆敢指责嘲讽。
半晌,他才收敛了笑意,津津有味地扫一眼脚下昏迷不醒之人,眸光闪跃着恶劣的揶揄调侃。
“也不能让你白叫了——那么惊惧动听,本君很喜欢。”
下一瞬,便又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响指声。
雪地之中那人甚至连挣扎惨呼都未来得及,便被一条凭空而生的火龙风卷残云般席卷入内,瞬息之间便消散在了萧索寒风之中。
迎着数万道或惊惧、或质疑、或痛恨的目光,柏己云淡风轻地自邪凤背部缓步踱出,在邪凤仰天冲破云霄的凤戾声中,御空而行。
自他踏出邪凤脊背的那一刻起,空气之中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