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挥手。
爹,常顺如回身,手里紧紧捏着他娘的那根金钗,往常满是阴郁的双眼此时充斥着一片腥红,他伸手,这个还给娘,我不要。
给你的就是你的了。常猛眼睛同样是红的,他叹息笑笑,是我没用,没法给你在家里谋个前程,今日是老天开眼,不知为何你竟让他们夫妻二人看上了,我不说多的了,如儿啊,你心气高,爹爹不是不知晓,可是我没本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出去了,可能连你娘三天都养不起,更别说帮你们成家立业了。我们帮不到你什么,你趁年轻,出去了,该为自己盘算就为自己盘算,我跟你娘在这家里过了这二十来年半辈子了,该受的不该受的都受过了,没什么不能受的,你别担心我们,你只管过好了你自己的就是,千万别回来。
回来了,可能会被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我不会回来,父亲的言下之意激怒了常顺如,他愤怒回道但我会带你们走,带你们离开那个地方。
谈何容易啊,但孩子有心就是好的,也许真有那么一天呢?没有也没关系,至少孩子过好了,常猛笑着应道知道了,快走罢,那边消息灵通得很。
让他们知道找来了,那就走不成了。
常顺如自是知道祖父母房里那边的厉害,他不敢耽搁,当下弯下膝盖,砰砰砰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一站起就飞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常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泪纵横。
常守义得到的消息甚早,柯管家在常猛父子俩离去后,只迟疑了片刻,就叫来了广山分家的人过来说话,与那家的管事道你们三老爷家好生本事,早得了我们老爷的眼,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这个你们就拿回去罢。
他当常顺如是老爷早就看上的人,才有今日这么一出,是以这份孝敬不好收,还是退回去的好。
自家人,又没给人说上话,办上事,柯管家自认自己是个有几分规矩的人,这礼肯定得退回去。
啊?那管事一个愣住,紧接着问道大管家,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小的愚笨,还望您给我开解开解一二,而且这礼,给您的就是您的,是小的的一片心意,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您这不是瞧不起我吗?
说着,忙把柯管家还回来的礼双手拿起,又恭恭敬敬地奉到人的面前。
柯管家是喜欢他这份恭敬的,见他真是不解,便与他说道起了前堂所发生的事。
等他说清楚了,人听明白了,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等那管事一得知消息回去禀报,常顺如已花费身上一半银子朝人买了一匹马,恰时飞奔出城。
常猛夫妻俩被常守义夫妇叫了过去。
常守义怒不可遏,常猛一进去,他就扇了庶子一记耳光,怒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年纪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那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知我一声,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造反了不成!我白养你了!
一句白养你了,比打在脸上的耳光更伤人的心,常猛哭着笑了起来,一个年过四旬的大老爷们一脸似哭似笑父亲,什么叫白养?我好歹是您的亲生儿子,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家奴,您打家奴还不敢下手打重了,伤了人的心,我呢?这些年我任打任骂,任您们作贱,还不够吗?
你还敢反嘴!反了天了!常守义见他还敢嘴硬,怒气冲天地吼道来人啊,家法伺候!
常猛当下就被下人摁住,等家仗一拿来,常守义抄起那根带着倒刺的法鞭朝常猛身上狠狠抽去。
父亲,母亲,饶了他罢,饶了我家夫君罢。常猛妻子李氏在一边已哭成了泪人,可惜她的话没人听,常家的老夫人连多余的一眼也没施舍给她,一直抿着嘴唇阴鸷地盯着不受教的常猛。
娘,您怎么跟父亲一样糊涂?没用的父亲那边不松口,常猛的大儿子常顺事见祖父母脸色愈来愈不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