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不。
也或许还得先等等,至少也要等到他们理清楚这王子腾怎么就被押送来了大理寺尤其是押送人中又为何会有一南安郡王掺杂其中才是?!
……
而会这样想,也是因为众人虽有看到皇帝对王子腾的重视,却终是没能猜透皇帝又到底是因何而遽然看重王子腾的——更甚者对皇帝到底会将王子腾这一‘重臣’派往何等重要的去处都一无所知。
如此,也难免就会难以体会到皇帝那被背叛和欺瞒后恨不得将所有牵涉进这事儿……抑或仅仅是知晓这事儿的人都生吞活吃了,好叫他们再没可能将自己丢的脸儿外泄半点的恨意和狠绝了。
他们只是从惯常的……也是正常的国家机器维护者的角度去衡量这事儿,不免就会越是思量越是觉得皇帝这事儿办得太过仓促了些:
哪怕皇帝是真觉得王子腾‘有些什么需处置了的必要’吧,也不能就借由贾赦闹出的这‘不到之处’便匆忙问了他的罪啊?
……是的,众人之所以不能理解皇帝为何会这么急于将王子腾拿来下狱,也并非是因众人就认为贾赦报来的事儿不是事儿了,而是因为——
正因为它是事儿,还是一件天大的事儿,故而皇帝也就更不能只靠贾赦一人便定下这件案子的‘基调’了啊!不说贾赦这人会不会存有‘不安好心’的可能,只说就他常年在京中累积起来的先无能后疯癫的形象也不足以支撑他成为一个力挫国之蛀虫还附带大义灭亲这种激动人心戏码的……忠良人士啊?
众人:……
不不不,光是想着可能需要将这忠良二字往贾赦头上套……的情形,就已足够他们生出一股克制不住的恶寒之意了。
还不能全怪他们带着偏见看人,而着实是皇帝这事儿办得甚不地道:有言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越是重要的事儿在处理的时候越是不能急。哪怕不能就徐缓圆缓得面面俱全,也合该做出一副细致的模样收集些叫人无法辩驳的实质性的‘证据’,如此便没能在最后达成一个好的结果吧,也多少能显示当权者不是个人云亦云的傻蛋而是真有自己思考和决断的‘实干派’——
左右,这又不是什么急需断定的急事儿……连惊动天下的舞弊案都能被皇帝一拖三两月呢!这么件朝廷自己就能关起门来解决的事……又还能算做是
‘事儿’吗?
可不幸的是,皇帝现下里展现出的急躁——还是‘不合时宜’的急躁,也有将他越发的往‘傻蛋’的方向奋力一推:该急的不急,不必急的瞎急,除了能用之以展现皇帝的脑子着实不怎么好使分不清轻重急缓之外,还有甚用?
尤其是在看到押送王子腾的‘随行人员’里还有一个南安郡王的时候,这种质疑皇帝智商的大不敬也在瞬间高涨到了顶点。
……南安郡王是什么人?
是‘必须’富贵养身的闲人!便皇帝看不惯人的小日子过得清闲吧,却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使唤不得?需拿出这件与之利益和干系牵连甚深的事来吗?连他们这些‘只知埋头办案’的都知道别找有案件关联的人参与案件的办理呢,皇帝这么一需要对万民百官‘负责’的人,却是连如何用人都不知道?!
相较之下,便主持押送王子腾的人是邬家的小儿子……都不是一件多值得惊讶的事儿了。
毕竟这邬家虽说也有个勋贵之名在头顶洗不去,但一来他家世镇东南于水军的训练上甚是有些旁人难以学去的门路,二来这摇船桨的兵也终究比不得跃马弯刀的兵更叫皇帝惧怕——只需无法行船,他们就会如上了岸的鱼一般难以‘神勇’了。再有自今上的祖父起历代皇帝就时不时的招他家某个儿孙入京就职,名为重用实做为压在皇帝手掌下的人质……由是也不免就叫这邬家成了勋贵中的一股‘清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