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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铮并不这么认为,好在傅怀灏也并没有逼着他就这么认为。
因而在略微思量并弄明白程铮到底是在计较什么之后,他就无奈的笑了:“殿下也太看得小子了!小子哪有这能耐?实不相瞒,小子其实也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程铮:“……”
他就顿了一顿,然后很是真心实意的道:“那个选你做传声筒的人,心也太大了些。”
——仿佛是有点?
毕竟就傅怀灏的‘传话方式’看来,程铮没把他打死也
算是程铮真能忍了。
傅怀灏也不免沉默了一下,然后仿佛自暴自弃一般的道:“不仅于此,其实在小子听见这话的最初,还……还以为那些个说这些话的都是疯子呢!只……您也知道小子的家中就靠着那些个祖产过日子,便地里少了一厘的收成也是会难过的,因此受得几回灾后也顶不住,迫不得已又腆下脸回去细细追问了。这才从中察觉到了一二分的紧急来,后又想着这事儿说不得可就会影响到万千的黎民,这才壮胆拿到殿下您这里来邀功。”
程铮也就被这‘实话’逗得乐不可支。但笑过之后,也并不就将傅怀灏的话当真了——别的不提,只说这小子当时那杯水可是真倒!倒得自己差点暴跳如雷到把他吊起来打!要说他会为一件不知是不是真的事儿这样赌这样拼……也太不可思议了些吧?
因而,在程铮看来真相可能是这样的——这消息或许的确是傅怀灏从不知何处听来的不假,但是他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多半也大胆揣测小心求证了一回,直到心里有了几分的把握之后,才放手一搏拿到自己这里来‘邀功’。
并,为了让自己注意到其间的那些不可言明白的‘玄机’,他也几乎将自己都放在筹码的位置上了。
程铮:“……”
还真别说,他赌赢了。
又有,这先是军校再是科举,最后再是这件围湖引起水患的事儿,件件都有这小子的身影在其间穿梭。虽说不能就件件都计为这小子的头功独功吧,但是加起来,还是很够程铮积累对他的好感的了。他就默不作声的将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分外和蔼的开始询问起傅怀灏这事儿的首尾来。
好在傅怀灏对此也的确是早有准备,程铮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不说能做到每一个问题都能对答如流且正中红心吧,但只要能给他时间让他略略想一想,他也还是能够用给出旁的东西佐证的回答方式来为程铮和林海解惑的。
且这些由他给出来的东西还给得很‘切实’,几乎件件都是当地——傅家所在的,方圆近于千里的当地——曾经发生过的事儿,便不至于
‘官方’到能在县志等记录上找到具体的出处,也至少是那些年纪的老农口口相传下来的。
要程曦在这里,说不得就要直接给他颁发给与他一个‘深入群众’的赞赏了。
……
而程铮和林海虽不说还不知道什么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什么又叫‘实践派’、‘理论派’这样的名词,但也俱是对傅怀灏高看了一眼:毕竟对方这样年纪的小子,多半都是觉得自己能到不行,恨不得直接上天捅个窟窿显示一二能耐的,如这样切实的脚踏实际并低头和乡野村夫往来……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就更别说他脚踏实际踩出来的结果也正是程铮和林海所需要的了:程曦之前对程铮灌输的,并由程铮再转呈林海的那番理论不是不对,只是……
‘太高’了。
这种‘高’在本质上是两个出自于不同时代的人对自然、对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在认知的深度和广度上本存在的差异。且这份差异之大,甚至于还突破了人们常用的‘高深’一词的范围:
高深不过是用以描述程度的深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