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
她也真真是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才好了:这是实话吗?是!可她需要这样的实话吗?不需要!!
只贾母并不会真就将这话骂出来, 且她和贾赦之间若真要掰扯起来,那也不是仅仅这么一个问题就能掰扯得完的……贾母没时间没精力、也更没有意愿去追根究底。也就只咬着牙问正经事儿:“你却是又在贾家大门口闹什么?便有什么不乐,如何就不能回到家中说道?至于就——”
就在自家大门口上演猴戏吗?
想到这里, 贾母更是觉得一口气提不上了, 她本是恨到极点了的, 此时又噎得连骂人都艰难,正想一锤扶手来发泄内心的不平呢,就被贾赦再一句话给吓住了:“母亲若是真觉得儿子叫您瞧着不顺眼,少瞧儿子也就是了。”
贾母:“……”
她不由就木了。
说真的,在这时候, 贾母的的心中比起惊吓, 更多的却是一种茫然:
少瞧几眼?
又要怎么做, 才能做到‘少瞧几眼’?
不怪贾母想太多,只这话说来简单可引申的意却是太多太可怕了好吗?甚至于一路发散到只要贾母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什么的……不也是能达成少看贾赦几眼这一目的的方式吗?
……而,贾赦自行消失在贾母面前让她再也见不到什么的可能, 却是被贾母下意识的忽略了:贾赦不是这么‘舍己为人’的人,尤其在‘为’的那人中不但有贾母还有贾政一家的时候……
贾母从来不会错判自己的儿子,至少她有自认为自己是不会错判自己的儿子的。
就看着贾赦不说话了,却又虽有做出一副眉头紧锁黑气缭面的样儿来,可因着心中难免有些紧张的恐惧,她那本该是排扶手的手却是突兀就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尴尬着——
尤其是在搭配上贾母的神情后, 也真真现实的诠释了什么叫色厉内茬。
也叫贾赦看着贾母的模样露出了他今儿对上贾母后的第一个笑:“母亲, 您放心。便在您心中我再是个畜生……也不至于就做出那等丧心病狂到连畜生都不如的事儿吧?”
却是不等贾母松一口气, 就再次悠悠开口:“只儿也想着, 既然您是看不得儿子却是见得二弟的, 那日后便就跟着二弟一起过罢……放心, 该您的儿子自是不会少了您了,便您不信儿子的品性,还能不信官府吗?您的私房在您活着的时候,可是谁都动不得的。”
按说,贾赦这话是真的又能叫人听出好几个歧义来:毕竟贾母的私房在贾母活着时谁都不能动……真是叫人想不在‘活着’二字上想多都困难。
只眼下贾母却是已经被这话中最浅表的那层意思给吓得停止思考了——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要赶我出贾府!!!”
……这一句是惊呼。
还是一句虽然拔高了声音几近于尖叫可其中的肯定意味却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惊呼!
——对贾赦,贾母还是足够了解的,至少足够到她能剥去表面的所有直指核心:
贾赦要贾母跟着贾政住?这便是说贾赦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情况下分家并且不顾长子赡养父母的责任将自己推给贾政了?
不不不!比之贾赦会如何又会被如何,更重要的是在分家之后贾赦是一定不会在让贾政住在荣国府中了吧。
贾母难以置信的看着贾赦,便再有诸多比如贾赦是真的不顾母子情谊了,贾赦就没有想过赶她走的下场是什么……之类的疑问,都一一的在冒头之后再被贾母噎回去——
都不必问了。
所以她只张了张嘴就闭上了。
再开口之际已是带着一种谈判的逼迫感和镇定了:“你意已决?那你可想好你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