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的自信能够堵上所有人的眼睛和耳朵?
是,当皇权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时候,的确可以使得所有人不得不知装聋作哑,可现在是皇帝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时候吗?
——不,不是。
皇帝并不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掌控者,帝国眼下之所以还没有产生大的动乱,只不过是因为皇帝的运气着实好到家了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所有能成为帝国对手的存在暂时一个能打能抗的都没有。且又有许宣和穆之同两人过世也不过十来年,因此他们的政见还在或多或少的影响着这个国家……而就他们辅政那些年的种种措施来看,这个国家靠自身的惯性再支撑个五六十年还不成问题。
只便是这样,这株根深叶茂的大树却是已经从根儿处就开始腐烂了,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做出一番变革的话,那么巨木的倾颓,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只却不是眼下。
且将话题再拉回眼下来吧即使皇帝没法子堵住所有人的嘴,但是敢于在皇帝的面前将实话喊出来的,眼下约莫也只会有程镮一个了——毕竟蠢到这么真诚这么不做作的人大抵也只有程環了。
可即使只有程環一人,要戳穿一个并不坚固的假象,将丑恶的真实揭露出来也已经足够。
因此程钰的脸就在这种真实的面前再一次的面色剧变了。
不,也或者那并不是单纯的剧变,而是一场蜕变。
是的,蜕变。
仿佛化蛹的幼虫,又仿佛从蛹中挣扎脱身的成虫,程钰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开始这段静默的也是痛苦的转变,唯一能够看出些许痕迹的或许只有他的眼神那本已渐渐回温的眼神又开始了逐渐的冰冻……也或许应该说是一种凝固比较准确,而且还是那种扭曲到极致的凝固。
这种罕见的神色几乎在一瞬将就让默不动声观察着他的程铮想到了那在年幼淘气时不经意见识过的地狱图,程钰此时的目光简和那些在地狱的烈火中永生挣扎的恶鬼一模一样!
只是无尽的凶恶中却又好似有着无尽的绝望。
程铮“……”
他暂时不是很能够厘清程钰此时复杂的神情,而皇帝更是没空关注这个儿子,他所有的精力都被程镮吸引过去了……还是一种恨不得就此掐死程镮以绝后患的注意——
他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儿子?!
可惜的是,虽然皇帝目前已经很想杀一个儿子来立立威了,但是他却又知道自己在对程環出手的时候程铮会不会出手。
便如皇子们面对皇帝时不得不慎重,其实皇帝也不敢轻易对着联手的皇子下手。
所以他不得不再弯腰将被这个儿子扒拉到地上的脸面再捡起来。
……捡不起来也要硬捡。
因此他几乎是用一种生无可恋的声音道“朕究竟和皇后说了什么,又岂是你能够知道的?难道你竟是在坤宁宫中也安插了探子不成?”
虽然皇帝的声音已经听得出明显的萧索了,但是程镮依旧在被他问的冷汗淋漓的同时坚持己见“这……这怎么可能!儿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得事儿啊!父皇……父皇明鉴,儿子只是因为那段时间宫中正熙熙攘攘的讨论此事,且证据俱是直指皇后的,因此才做如此猜想……”
“够了。”皇帝只打断他“别说那时了,便是放在现在,这猜想也只是猜想而已,哪里便能够任由你拿来作为污蔑皇后的证据了?且——”
皇帝的目光一转,竟是极快的在程铮的面上扫过“且那时正是刑部将夏秉忠案件审得水落石出的时候,朕便是为了这事儿去找皇后的。”
……夏秉忠?
夏秉忠身上有什么案子?
程镮就茫然了一会儿,这才隐约想起好似夏秉忠牵涉进了一件悠关女官和皇子侍妾的事儿。
若说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