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地竖起两根短指头,生怕大哥赖账。
“这你倒是记得挺清楚,怎么不感谢我把你救出地牢?”
“地牢是什么?”
“就是你说的黑屋子。”
“那里做的饭好难吃,大郎,谢谢你把我救出来。”对方语气极为诚恳。
只是琢磨了半天,柳顾也没搞明白他究竟是感谢自己救他逃离了地牢,还是救他脱离了难吃饭菜的折磨。
背着二牛走了一会儿,他察觉有点不对劲,出声问道:“你在我背上鬼鬼祟祟的干嘛呢?我可警告你,别在我身上擦鼻涕。”
二牛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在拔牙呢,唔,终于拔掉了。”
“我去。”
柳顾赶紧又把他放下来,果然,小萝卜头手里握着一颗长有虫洞的小乳牙。
“你现在拔它干嘛,过几天自己就掉了。”
“因为你说牙掉了,我想吃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你可不能骗我。”
“......”
柳顾朝他双手抱拳示敬,为了吃,这是真舍得对自己下手啊。
“大郎,魏爷爷说小孩子掉的牙不能丢掉,要放在枕头底下,这样新牙长得快。”
“我看你在想屁吃,这深山老林的,我去哪儿给你找枕头?”
“那放你身上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着?”
“我嫌脏。”
“......”
“大郎,你说魏爷爷这几天怎么不来找咱们,我好想吃爷爷做的土豆饺子。”
“爷爷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然后迷路了,估计这辈子是回不来了,还有,大晚上别说吃的,越说越饿。”
“......”
前半夜,两人还边走边聊,到了后来,就只剩下少年背着熟睡的弟弟默默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当远处的天空亮起一抹鱼肚白时,柳顾终于走出了密林。
欢快的水声从附近传来,又复行了不足百米,果然,有一条小溪横在面前,清凉的水汽让柳顾疲惫的精神为之一震。
他转身向来时之路远眺。
此时,天际清浊混沌,阴阳未分。
远处,群山连绵无际,云深不知,偶见葱林点点,如梦似幻。
近处,一座巨峰如插天之剑傲立天地,巍峨高绝,山壁陡直,不生草木,猿猱难攀,浓稠的山雾如一道纯白匹练横贯在山体中部,其上的部分没入云端,飘渺而不可见。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柳顾心中有感而发,默默吟诵出这首千古名句,用在此处,最合适不过了。
“我记得魏老头说过,在东极城的东北部一百多里处是一片群山密林,其中有一座插天之峰最是有名,原名绝剑峰。”
“后来,在大约二三十年前,一个大雨倾盆,轰雷掣电的夜晚,绝剑峰的峰顶轰然崩碎,只留下一个长宽均为百丈的巨大方形石台,据说曾有不要命的攀援至顶峰,有幸看到一位白衣仙者和一位黑衣神人在下棋,后来这座山就改名为‘神仙台’。”
如果魏老头没有瞎掰,那这座山极有可能就是“神仙台”,长生密教的基地居然选在这里,难怪地牢规模那么大。
反过来说,从这里向西南方向走一百多里,就能到达东极城了。
经过一晚上的奔逃和思索,他已经大致确定了未来的基本路线:
首选,必然是拿着魏老头给的信物去东极城投奔亲戚,在那里呆上个一两年,等身子长开了,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们现在的样子。
加上灯下黑的优势,估计镇城军也不会想到有两个逃出来的源体,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反复横跳。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别的原因:
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