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脚,只是动了动额头。欧阳晟默默地反驳着,拿起一块消过毒的手帕,轻轻地帮她擦干了鼻梁上的汗。
大冷的天,屋里并不算热,她却出了好几次汗了,想必这一柄手术刀有千斤重,累且责任大。
欧阳晟静静地看着她,心底泛上来的不止是心疼,还有几许由衷的肃然起敬。
老太太的手术才过一半,已是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欧阳晟刚想问她要不要歇一歇,忽闻院门外传来重而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是呲地一声响,尖利又刺耳。
那是长枪划过门板的声音,欧阳晟最为熟悉不过,登时绷直后背,锁眉抬起了头。
“把止血钳递给我。”旁边忽然响起叶雨潇的声音,欧阳晟连忙若无其事地垂头干活儿。
他不愿让叶雨潇分神,故而没有开口,但很快脚步声就到了手术室外,只听得一声粗蛮无礼的喝问“欧阳晟是不是在里头?还不赶紧开门!”
“左军都督的名姓,也是你能提的?!”姚鹰的怒斥响起,伴随着长剑出鞘的声音,应是把来人拦在了门口。
“什么左军都督,平南王都下狱了!皇上命我等来捉拿欧阳晟刑部问审!”
欧阳晟闻言心一惊,第一反应却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朝叶雨潇看去。却见她口罩上方露出的一双眼睛平静如水,手中的手术刀更是未颤分毫。
他这才放下心来,侧耳继续去听。
门外又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应是项氏赶来了。
果然,很快便听见她责问来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女儿在里面动手术,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们却想强闯。要是出了岔子,你们哪个担待得起?!”
来人似稍有收敛,但语气依旧强硬“我等皇命在身,还望老封君体谅则个。耽误了差事,我们人头不保,又有谁来怜惜?”
项氏似是语塞,外面安静下来。但房门并未有响动,想来是姚鹰仍持剑拦在门口。
欧阳晟完全不知平南王所犯何事,亦不知皇上为何要捉拿他去刑部问审,只能小声地安慰叶雨潇“别怕,舅舅们守边在外,外祖父不会有什么大事。”
正是因为舅舅们尚守着边关,皇上却捉拿了他们的父亲,所以才肯定是大事。叶雨潇暂且停下了手中的刀,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你去,老太太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