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嫉妒他们,嫉妒他们尽管不善良、不温和,却还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
嫉妒他们活着,嫉妒他们父女还可以依偎在一起。
而我不出意外,此生也不会再有机会。
想来真的可笑,我一生小心翼翼,自认也算本分善良……头来却落得个标准的众叛亲离、家破人亡的下场。
一声巨震将我拉回现实。
我回神,这才发觉屋子里的人已经不笑了。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表情紧张地看着繁华。
而繁华正攥着朱欣的头发,她的脸则埋在桌上的溜鱼片上。
我看过去时,繁华刚刚松开手,拿起手边的餐巾擦着手,冷眼看向朱投“抱歉,朱总,我讨厌这种玩笑。”
朱投愣怔了几秒钟,才忽然回神似的站起身,扶起朱欣,心疼地拨掉她脸上的鱼片。
她显然被吓坏了,这会儿才突然回神,“哇”一声嚎哭起来。
与此同时,繁华也站起身,并伸手将我从座椅上扶了起来。
一位陪客赶忙站起身,扶住朱欣。
朱投赶紧松手跑回来,说“繁董,刚刚是我女儿不懂事,但你已经教训过她了,咱们说好的事……”
“免谈!”
直到上了车,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繁华竟然在那种场合打了女人。
我甚至不知道朱欣犯了什么错?
想起这个,我转头看向繁华,说“你……”
刚说了一个字,他便倾身压过来,吻住了我的嘴。
我推了推他,如每次那样推不开。我心里越发难受,干脆用力合上牙齿。
我毫不留情,很快就感觉他身子一震,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锈腥气。
趁他怔忡,我用力推开他,他却吻得更深入。
我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愤怒,用力地咬。
他任由我咬,但就是不松口。
直到我因为窒息而头脑昏沉,他总算放过了我。
但嘴唇却还是贴在我的唇上,摩挲着,低声呢喃“菲菲……”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难道他发现我知道了?
不,他不可能为这件事道歉。
我头晕脑胀地想着,看不清他的脸,又怕他看出我的发病,便直接闭上了眼。
只感觉繁华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流连了许久,又慢慢地挪到了我的脸颊上。
一边游走,一边轻声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
他这样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眼睛也是如此。
原来我又哭了。
是在包厢里的时候吧?
那时我的确有一段时间是完全失控的。
我的样子一定糟透了……
我在眩晕之中胡思乱想着,恍惚间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
“对不起……”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再睁眼时,我发现四周是一片纯白。
其实严格来说,并非是纯白,而是白混合着其他浅色。
但因为我的视力已经相当弱,所以看着特别像纯白。
我之所以特别清楚这件事,是因为我这样躺了很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关注天花板。
四周充斥着药物和消毒水的气味,淡淡的,但非常刺鼻。
我仔细地回忆了,最后的记忆是在车上,当时繁华在我的旁边。
可我现在却在医院。
难道繁华已经知道了?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脚步声传来,我寻声望去,见到一个穿着隔离衣的男人身影。当他走到近前时,我终于看清是郝院长。
他低头看看我,说“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