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一事实。
然后卓云枫过来找她,她将自己努力变得精神起来,卓云枫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反常,与她在这里稍作闲聊,然后……还是有些迟疑地提出了问题。
“你知道……宁立恒今天去哪了吗?”
“……老师?”周佩脑海中空白一瞬,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不知道啊。”
她顿了一顿,终于又道“怎么了?”
那声音压得有些低,卓云枫的表情还在犹豫着,但终于,他偏了偏头,吸一口气“他……听说他去城外见李师师了,然后……”
光斑点点,从树隙间洒下来,他一五一十地,将听说的消息告诉了周佩……
“……和中,这宁兄弟你是之前就已经见过了,师师一直说他的好话,他到底……怎么样啊?”
日光洒下,这边的林荫小道间,于和中与陈思丰并肩而行,陈思丰也向于和中询问着好奇的问题。彼此虽然算不得至交,但汴梁城中,来往的次数还是不少的,总是比对宁毅要熟稔得多。有些事情,宁毅在时毕竟不好询问,譬如宁毅的入赘身份啊,才学如何啊,有没有什么背景啊。若对方身份低下,当面问了未免过分,但心中好奇,还是有的。
于和中倒是略微有些复杂地摇了摇头“老实说,小弟也不是很清楚,在江宁之时,就看得不甚清楚。不过,他入赘身份,确是真的。”
一旦有入赘这样的身份,便粘不到功名利禄,如今于和中已入户部当差,虽是刀笔小吏,但也颇有前途,陈思丰地位则更高些,他已经在汴梁附近一处县衙任了几年八品主薄,如今正为升迁奔走。既然确定这事,宁毅在两人眼中的形象便有些类似于乡下来的穷亲戚,没什么可比性,反倒亲切起来。
“倒是听师师说,他是江宁第一才子,那几首诗词我也看了,委实令人叹服,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单凭江宁所见,这宁兄弟举止,与一般文人才子,确实大有不同。不参加诗会,要说诗作……也来得有些奇怪,当地确有他的诗词为道士所吟的说法,我未曾深究,还是不清楚了。只是师师那边,陈兄也知道,她一贯与人为善,因宁兄弟而来的说词,真假与否,其实也难说得紧……”
于和中说起这个,陈思丰也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当然是最清楚的。李师师虽然不至于把人捧杀,但对于朋友,向来宽容,类似于和中陈思丰,若有五分才华,在她那儿大概总得夸到七分才行,只是又注意着不让他们太出风头因此出糗。对于她口中那些关于宁毅的说法,与其说真真切切,不如说李师师愿意相信它真真切切。
陈思丰笑了笑“不过这些事情,倒也与我们无关了,这宁兄弟看来,交个朋友,总是无妨。”
于和中倒也点头“老实说,他自那几首词出来以后,最近一年多,未曾听说有任何诗词出世……不过,真假那又如何,看来他也未曾想过要以此事到处张扬。我倒是听说,商贾之家为了面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估计这事情未必好说……宁毅他小时候,你我也见过了,呵呵,还记得吧,他整天就是读书,此时看来,样貌风采,倒是大有不同了……若是真的,也不出奇嘛……”
“便是如此。我看也不一定是假的。”
心中对宁毅已经有几分亲切感,想要与人为善,因此彼此说起来,倒也并不难听。两人本是托词如厕,从那边走开,既然有些悄悄话说,就朝着前方去绕了半圈,临近正门时,却听得外面稍稍有些喧闹,两人出去看了看,只见喧闹来自于隔壁的那处别苑,看来也是要办一场聚会。正准确回去,却见不远处道路边的一辆马车旁,有一名华服男子正朝这边望过来,那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颌下留了一小撮胡须,目光和气,气质也颇为沉稳,拿着一把折扇,笑着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