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异。
李家老爷吩咐得好好的事,怎么程氏却不清楚?
张四太太笑笑,坐了回去,程氏胸腔中气血上涌。
虽然李娥这丫头一向娇纵任性,又不肯吃亏,但也不会当众驳她的话,不知从何时开始,程氏就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同了,但细细想起来好像又没什么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念头转过,面上倒是亲昵不减,“母亲就想着这些天你也没出来,担心你的脸若是留下什么,可就坏了,这才急急喊了你过来……是母亲思虑不周。”
程氏这人向来懂得什么是以退为进。
这些年在外人眼里温软亲和,在府里辛苦操持庶务,在李承佑眼中,是一等一的贤妻良母。
这些都和程氏为人处事的方式有很大关系。
一般像这种情况,当家主母是抹不开面子承认自己的过错,但程氏不一样,最懂得利用这一点笼络人心。
果然,冯夫人道“李太太,不是我说你,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个人管这么大的家业如何操心得过来,还不如放开手,让孩子们自个儿独当一面。”
程氏点头,“你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错,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若是放手,……”后面的话却没说了,这让在场的家眷都想起了那天方家寿宴的事。
李四小姐当众揭发李三小姐,开始都以为李三小姐品性不纯,没曾想竟是李四小姐处心积虑的诬陷。
几个家眷面面相觑,冯夫人再后知后觉,也品出了点味儿。
谢大太太忽然问李娥,“三小姐绣工这般了得,不知是师承何处?”
刚落坐没多久的李娥浑身一怔,抬眼看向谢大太太。
谢大太太方氏是她前世的婆母,先开始嫁去谢家时,方氏对她也颇为热忱,忙前忙后操办婚事,府里的琐事也没让她操过心。
李娥还以为嫁到了一个真心真意待她的人家。
可是后来谢家渐渐有了起色,父亲投靠了谢家,方氏对她也就变了样子,不仅言语苛刻,还时不时找些错处罚她。
想到这些,李娥自然对方氏没什么好感,即便都是过去的事,也看她不顺眼。
“谢大太太过奖,我这绣技不过是班门弄斧,比起谢家的几位小姐那还差远了。”李娥没有回答她,而是将话头引向谢家。
她的绣艺有多好,来寿宴的宾客可都见识过了,谢家几位小姐先不说绣工如何,就说谢家在福州的地位那也远远比不得李家。
因此这话听着就有些讽刺。
谢大太太咬了咬牙,脸上勉强笑着,“三小姐倒是自谦。”没有继续往下问,毕竟她的身份低微,在场这么多家眷,说多错多。
其实关于李娥精湛的绣技,程氏也一直想知道原因。
李娥从前的绣品有多拙劣,府里的人谁不清楚,可一转眼不仅拿得出手,竟比佟绣娘的手艺还好。
程氏疑惑,也在暗中查这事,但当着这些家眷却是不能说。
方大太太这时道“上次你家三姐儿送给我婆母的南洋金珠,我母亲看了喜欢得紧,眼看快要中秋了,便想着也用金珠做一件成衣给她,可我四处打听,也只听说佟记还有几粒,等我上门去问,那些金珠原来早就被制台大人的家眷看中。”
听着倒是可惜,另一个妇人道“可不是,我也跑遍了整个福州,也没找到一粒金珠。”
“说起来,那金珠还真是好看,就这么短短几天,好多人家都在谈论金珠,但就是找不到何人手上有。”
方大太太看向李娥,“三姐儿,你那些金珠都是从何人手中买来的?”
这般情形李娥早就料到,前世南洋金珠大热差不多还有大半年。
但那天方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