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踪举报的,赏黄金百两,而若是窝藏,全家举罪,为其陪葬。”
“是。”裴凯哥垂首应道。
“好了。”米苏声音一轻,语调变得柔和:“诸位卿家,照常议事吧。”
之后的早朝时间,她神『色』淡定,似乎先前那个下绝杀令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其他人却是战战兢兢,无法从最初的情绪中抽离……
重赏苛罚之下,必有叛徒。
想踩着裴璃往上爬的,或者是怕被裴璃拖下水的,开始暗中举报,线索渐明。
两日之内,甚至连他的秘密产业春月楼,都被供了出来。
当官兵突袭春月楼,老鸨出来,还未开腔,便直接被制住,而此刻,楼上最里间厢房,有一人迅速翻出后窗而逃。
这人便是裴璃,当他终于逃出那条暗巷,站在屋梁顶端,眺望远处的红瓦宫墙,不禁恨得咬牙。
好一个米苏,竟将他『逼』至走投无路。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给石雕涂朱砂,在鬼宅设埋伏,心急如焚,却不敢『露』面,只能任自己多年训练的幽冥卫,毁于一旦。
他偷偷返回地宫,却发现自己曾经的骄傲,已成废墟一片。
现在连春月楼,也被查裴,他再无可容身之处。
一生都在报复别饶他,第一次深刻地尝到了被别人报复的滋味。
裴璃沮丧地将斗笠扣低,走在热闹的街头,竟忽然想到了夜骐。
现在夜骐应该也不好过吧,他杀了米策,罪过并不比自己轻,米苏又怎会原谅?裴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有了些许平衡。
七弯八绕,他到了曾经和夜骐秘密会面的那间酒馆附近。
仔细查探周围,并无异样,他才信步走入,坐到惯常的位置,要了壶酒。
他知道,也同样会有人,将自己的行踪,即刻告知夜骐。
果然,当夜幕降临,厢房的门被轻叩了两声……
来人正是夜骐。
今日的他,虽然脸上仍有笑容,可一看黯淡的眼神便知,他不过是在强撑。
“在等我?”他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酌酒一杯。
“如今,也只有我们二人,同病相怜了吧?”裴璃凉凉地瞟了他一眼。
夜骐不答,抿了口酒,将眼神投向窗外的夜『色』。
“米苏真狠。”裴璃冷哼一声。
“不怪她。”夜骐苦涩地笑笑:“亲人被杀,她自然要报复。”
裴璃斜睨了他一眼:“你也遭到报复了么?”
“她恨我,便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夜骐轻闭上眼睛,将痛楚和在酒中,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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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璃盯着他看了片刻,呵呵一笑:“只怪你当时太贪心,怕我占了便宜,杀米策灭口。”
夜骐抬起眼来,也笑了笑:“若我告诉你,是米策先出的手,故意引我杀他,你信么?”
裴璃的表情,顿时僵住。半晌,忽然醒悟过来,手上一顿,酒尽数泼洒:“老东西可真狠。”
明白自身已无力手刃仇人,便破干脆以死做局,一箭双雕。
使夜骐失了米苏的心,被恨一辈子。
也使他的身世,再无对证,成为永远的悬案。
甚至到最后,还暗示凤歌,永坐皇位不让。
“毁灭。”夜骐转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凄凉:“他做到了。”
毁灭他们各自人生中,最珍视渴望的东西,让他们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这才是最好的复仇。
裴璃想到自己如今落魄之极的处境,也不禁颓然,猛喝了几杯。
带着愁绪喝酒,太容易醉。到最后,两人均已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