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为正朔,自然希望王爷能够担负起天下的重任。何况单于还是两位公子的亲舅,岂有帮助外人的道理。”
谢裒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王爷虽在江东得些人望,不过终归不是武帝和惠帝一脉,若贸然登位只怕还是会有些非议。”
马升怎能不知谢裒这些外交辞令,便笑着说道:“如今天下除了吴地,北方也只剩下几郡之地还在晋臣手里,以我家单于所知,他们都在不断向南投书劝进。我家单于不仅与王爷血脉相连,其心亦可鉴日月,还望参军能直言相告。若琅琊王真有意承继大统,我家单于愿派重臣从海上南来相贺。”
谢裒被马升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尴尬,只好陪着笑说道:“大位之事不可轻乎,当今天子只是在长安被俘,其下落亦不可知。王爷为保万全,已准备仿照前例先称晋王,若之后天命许之再上尊号也不迟。”
可是随即他又皱起眉头问道:“数月前我依王爷吩咐与公主相约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带来单于亲笔信函,如今驸马又说要从海上派重臣前来。可是辽东一带向来不以海路擅长,现在北方交通断绝,驸马是如何做到能在大海上来取自如的?”
马升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究竟,只好求救般地望向刘秋。刘秋也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参军莫要见怪,末将当年帮着贾后和大将军曾从南方由水路押运货物到洛阳,所以认识些船东,这才有了些水上便利。”
这话一出连刘秋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果然谢裒这边一丝都不肯放过,“海路到底不比长江水路,能这样在水上来去自如的恐怕非是吴人难以做到。将军和驸马勿怪下官在这种事情上非要刨根问底,只因牵涉到大位之事,一点都疏忽不得。若王爷无法信任诸位,这事也不必谈下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孙筠发了话,“参军所言不虚,既然到了这一步也确实不必再隐瞒。妾本是先顾军师的女儿,也是山阳公正室,从前手上也有些船队来往于海上,自然这海路也还算熟稔。先前夫君北去辽东时曾和单于有过数面之缘,如今北去陆路断绝,自然多做了些海上的买卖。”
谢裒仿佛重新认识了孙筠一般上下打量了她几遍,这才吁出口气道:“我就说山阳公不会随意请个人带着自己亲生儿子和两把绝世宝剑到曹家入府主事,之前将军初到建康时就住在顾家我就该想到其中关窍。”
刘秋这时轻抚双手,呵呵对谢裒笑道:“看来王爷和参军心中的疑问可以解开了,只是老夫心中的疑问不知参军可愿解答否?”
谢裒闻之长身道:“王爷自南渡后便一直仰仗诸多亲贵和重臣支持,现在除了一同南渡的四位宗亲和南北士族外,山阳公、陈留王还有大单于都是王爷完全可以依赖的国之柱石,如有何问题下官当然知无不言。”
刘秋说了声“好”,然后便命翾风着两位侍女把司马绍和司马裒带到二层听曲,而后又把其他人都打发下楼,这才缓缓说道:“方才参军提到王爷和其他多位宗亲一起南渡,当年我便有个疑问留存到今天。这四位宗亲除了唐邑公身有不便地位又低可以不论,另外三王都是先汝南王的一脉子孙。以这三位王爷的声名和实力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为何一直如此坚定地支持琅琊王?而且当年我和大将军在下邳时曾见过四王相会,明眼人都看得出西阳王当时欲言又止,只不过当时几位王爷都被同是出自夏侯家的两位太妃一力压着才共同支持王爷南渡,参军可知其中缘由?”
谢裒被刘秋这一问登时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边刘秋则又继续道:“王爷既要信任就莫怪下官说些难听的话出来,想来参军也知王爷早年在洛阳时一直备受皇室宗亲甚至朝中大臣冷落,只因当时有传言说王爷本不是司马家所出,而是太妃与小吏牛金私通所生,故而坊间才有‘牛继马后’之说,甚至有传说上一任琅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