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墨居里那些画儿,卖了不少钱,皇帝的赏赐,也不少,但咱们用下来,却总不宽裕。”
李蝉瞧了瞧红药,又看涂山兕,再把两个夜叉,其他小妖都看了一圈儿,“我走时你们商量过了?”
涂山兕点头。
“你们要养家,我倒也乐意。”李蝉擦着后颈,“要做什么,想好了么?”
涂山兕正要说话,徐达抢道:“狐仙娘娘说了,要当个负局先生!”
所谓负局先生,是担着磨镜箱走街串巷的磨镜客。也许是因为常用铅汞的缘故,在市井百姓眼里,磨镜客也跟道士沾些边儿,所以百姓也管磨镜客叫做“负局仙客”。
李蝉点头,“这倒是个好营生,想做就去吧。”
涂山兕道:“阿郎能帮我写面幌子么?”
“好啊。”
小妖拿来四尺麻布,李蝉蘸了听潮石砚里的墨,写下十六个字。
涂山兕道谢过后,把布幌子拿去挂起晾墨,李蝉又问:“其他人呢?”
红药道:“我就只会些女红、还会抄经、调香了。”
李蝉道:“调香也是个好营生。”
徐达叫道:“咱便去走街串巷,也散播些香火,纳些供奉……”
徐达话没说完,李蝉屈指一弹。隔着丈许距离,无形气劲把白猫额上绒毛压了下去,弹出一个脑瓜崩。
“你就在家待着,别给我找麻烦。”
“阿郎怎如此不公!怎么神女娘娘跟狐仙娘娘都能出去,难不成就因为咱不是女儿身?”徐达愤愤不平。
扫晴娘把宋无忌装在铜斗里,熨干羊裘,转头说:“少郎就算种了道,能护住你们,但你在玄都闹腾也罢,要是在玉京私立淫祀,惹的麻烦可不小了。”
“啊这……”徐达自知无理,抓来边上的覆火大将,训斥道:“你瞧瞧,咱早说过此事行不通,是也不是?”
“是,是……”覆火大将一头雾水,点头称是。
赤夜叉瓮声瓮气道:“阿郎,咱们却不似两位娘娘般有主意,只有这一身力气可使,让咱们占山为王倒不错,但在这玉京城里,便只能当个脚夫打手。”
青夜叉嘁一声,“那有甚用?”
众妖议论纷纷,有的想用妖法去赌场捞钱,还有想当梁上君子的。
李蝉一一否决,最后说:“今天在陈将军家喝酒,我夸那良酿署酒好,他倒撺掇过我,要我在玉京开间酒楼。”
红药道:“这可是个挣钱的营生,玉京城能酿酒的只有良酿署跟几家正店,其他脚店都只是代卖酒水,阿郎既然有人,不妨开间脚店,咱们又不须酿酒,只卖酒,收入也颇为可观。”
涂山兕瞧了一眼那正晾着墨的布幌子,“我走街串巷,倒也灵活,要开酒楼?恐怕不大方便。”
“倒也不算很不方便。”扫晴娘轻声道,“少郎还记得那些赏赐么,那件龙韬符书。把这物件往脚店里一摆,没眼力的,瞧不出大伙的底细,有眼力的,瞧见这那龙韬符书,便不至于闹事儿。”
“还是扫晴娘娘有主意!”
众妖纷纷称赞有理。
红药若有所思,“怕就怕那有些眼力,却不真有的。”
徐达道:“有半只眼的?”
涂山兕澹澹一笑,“那便算不得麻烦了。”
……
两日过去,李蝉应约又到陈家赴了一回家宴,问清了良酿署中事。又跟陆青霞见过一面。
陆青霞曾随杨元章,杨元章乃当朝大儒之一,是阳圣的门生。陆青霞因为人刚直,嫉恶如仇,仕途向来不顺,却素有清名。唐先早想跟陆青霞结交,听陆青霞举荐了黎州清陵的李澹,虽然这李澹籍籍无名,又出身寒门,唐先也没打半点推辞,转眼就遣人向光宅坊里那新园送出一封下帖。
辛园雅集的日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