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之间,钱三江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钱家书房正厅位置上的钱丽江。
在昏黄烛光下的钱丽江,虽然才十四五岁,只要不动不说话,也带来一股和他母亲一样是江南美人的韵味。
钱三江眯着眼睛,仿佛老眼昏花,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吓的向后退了几步,却被郭叔拉着脖子,只能被迫站在原地。
“你是,你是丽江?”钱三江说这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身子一软竟然坐在了地上。
钱丽江今日的唇色宛若盛开的牡丹一般娇艳,她眉眼之间虽然有江南美人的韵味,可是她笑起来,却又带着一股干练和泼辣。
“没错,就是我,钱三江你没有想到吧?当初那个跑出去的钱家大小姐现在已经回来了。”
“你竟然还活着!”钱三江顿时老泪纵横。失声痛哭的同时,狼狈的向前爬着,只爬到前丽江的脚边。
“你父母他们……”
“我知道。”丽娘咬了咬牙,恶狠狠的打断了钱三江的话语,朝着肖凌使了一个眼色。
机关按钮被肖凌按了下去,那屋门口正对着的两扇书架便轰隆隆的移开了,那里面看过去,依旧是灯火辉煌,和肖凌形容的一模一样。
正中间是两幅画,一副是画着江南女子的画像,美艳娇嫩,宛若是出水的芙蓉,而另一个画像中的男人,一副刚正的国字脸,还留着胡子,眉眼温和又憨厚,正是她的父母。
“钱三江啊钱三江,你既然亲手把我父母杀了,又为何把他们供在这儿。”丽娘一步一个脚印,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
一脚踢开还扒着自己椅子腿儿的钱三江,像是失了魂一般的靠近那个密室。
打开肖凌所说的那两个罐子,一直忍着泪水的钱家主这才失声痛哭起来,她能够确定那罐子里的确是父母的骨灰。
“我是……”钱三江转过身子发了疯似的大声吼着,可是却又被郭叔一脚踢到肚子在地面上痛的蜷缩着,像一个佝偻的虾米,说不出话来。
钱丽江恭恭敬敬的把放在桌面上的两个盒子端到了书房的正厅之中,这才抖落身上的衣服,施施然坐在一边。
“钱三江,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被郭书踢了一脚的钱三江像是失了神一般,口中喃喃自语,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本来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现如今却像是行将入土的老头一般。
“乖乖把钱家主的位置交给我,我还能大发慈悲让你去钱家的门口做一个乞丐。”钱丽江脸上笑得皮笑肉不笑,她睥睨着眼神看着脚下蜷缩成一团的钱三江,像是看一摊已经死了的尸体。
“给你,都给你本来就是你的。”钱三江痛的只能喃喃自语。
丽娘什么都没有听清,只以为他在嘀咕些什么诅咒的话,心中更是生气,又是一脚把钱三江踢的直撞在对面的椅子腿上。
“一个都要死的人了还瞎说什么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钱丽江缓缓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踩上钱三江的肚子,重重的向下压了下去。
“之前我所经受的痛苦,我父母所受到的痛苦,要你一一的还回来。”
此时的钱三江已经痛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眼神麻木的仰躺在地面上,等待着自己什么时候将要死亡。
忽然,肖凌和郭叔却敏锐地发觉窗外隐隐约约有一些火光,打开门一看,发现周围他们已经布置好的人早就已经被杀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官家的士兵。
“这是军队!”郭叔眼睛很尖,虽然只有淡淡的光线,他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
肖凌听闻,慌忙的向外面看了一眼,只看到盔甲反射的冷光,刺伤了他的眼睛。
他突然脑子一顿,头痛又开始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的深处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