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里常常有意外发生,人人自危的时代,没人会在意一个陌生人是死是活是聋是哑,少了一个朱先生,对他们来说换成张三李四也是一样的。
助理给在床上打点滴的朱先生送上一份资料,对方悲愤欲绝的面容映在他反光的镜片上,耐人寻味。
资料是关于一个人的详细介绍,照片里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青欢的“老朋友”,被她放了一马的胖男人。
朱先生单手翻阅面前的资料,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几乎要瞪了出来,他的喉结连微微颤动一下都疼痛难忍,只能用手急切胡乱地比划,表达他的愤怒与焦急,助理则在旁连连颔首应下。
找好了替罪羊,这件事便彻底跟陈青欢没有关系,她一直等到天亮了许久才从藏身处出来,这段时间她不会回到冷义的住所,暂住在助理的屋里。
关于冷欢的事,她决定永远隐瞒起来,真相太过残忍,没人会想知道这种结果。陈青欢自认这件事她没做错选择,只希望冷义能尽快走出伤痛,不要因此彻底绝望。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更何况冷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走出伤痛的速度比陈青欢想象的快的多,短短一天,第三天的时候冷义就出现在楼下准备接她回去。
“陈青欢。”冷义看起来憔悴了一些,以前几乎看不见他长胡子的样子,今天居然胡子拉碴地站在她面前。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再也没说什么,连眼睛都没抬起来正眼瞧她。
冷义不知道她和他应该谁感谢谁了,从他们相遇到现在,二人的相处似乎渐渐互换,原来的他处事周全,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与外人打交道,也懒得计较算计,于是陈青欢便默不作声地担任了这个角色。
“我全都处理好了,e区这边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陈青欢打算今晚就亲自去了结朱先生的性命,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冷义顿了几秒,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陈青欢不明白他为什么欲言又止,也许是还在伤心,“冷主任,别勉强自己。”
“我……”冷义摇着头叹了一声,默默转身离去。
陈青欢不懂怎么安慰人,所以并不打算追上去,望着对方落寞的背影一阵无奈。
夜幕降临,有了助理的帮忙,潜进朱先生的住所不仅易如反掌,还可以毫无痕迹。
床上的朱先生在看清来人后简直从床上弹了起来,他连手上的针管都忘了拔,一个劲往门外跑。
“唔唔啊……”下意识说话的动作让他喉咙顿时多出腥甜的味道,就算他再蠢也明白眼前的状况对自己不利,这个女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房间里,这中间有阴谋!
陈青欢以瞬移般的速度绕过他堵住门,手放在灯的开关上,清脆的声音响起,房间陷入黑暗。
“上次见面没有自我介绍,我在找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听说她之前在你这里,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
陈青欢冰冷的声音如鬼魅低语,朱先生目瞪口呆,连连后退几步,靠着床瘫坐在地上,他这下总算知道自己弄成这样是为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报应来了。
说什么小女孩,他强留下来的小女孩那么多,没一个能活下来的,在哪儿?当然是都死了!
陈青欢继续呢喃道“在你做出那些事的时候,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的喉咙被伤,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拖到了阳台上,怎么努力也无法挣脱求救,死亡的恐惧让他战栗不已。
月光照不到地面的黑暗,陈青欢瞥了一眼被绝望笼罩住的他,最后说了一句,“该赎罪了。”
夜深人静,地面一声闷响,朱先生的眼睛尚大睁着,地面已经开出了一朵鲜艳的巨大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