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台上台下,狂欢的秦家人,秦墨有一种幸福感。
这种家的感觉,只有晨婉和平平带给他过,只不过,这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如果晨婉和平平也在这里就好了。
秦墨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又急忙晃晃脑袋,甩掉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如果来到这里,意味着,便是死亡。
但如今,有一个最大的困惑,在秦墨心中。
如果死亡,能够带来永生和长存,能够带来更为美好的世界,那么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相反的?
集体的死亡,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大家一起进入亡灵世界,不会分别,永享青春,永远快乐的活着……
这样的想法,直接导致了秦墨内心,对于拯救现实世界的念想,淡化了许多。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是不对的,但他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
他觉得,死亡……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他恍惚间,人们渐渐安静下来。
秦明也从高台上走下来,刚才的开场,不过是秦家庆祝秦墨到来的前奏而已。
高朋满座,宾客来往碰杯。
时不时有些秦家族人,跑过来给秦墨敬酒,顺便自我介绍一下。
他们有的是来自上古时代,有的是大秦墨数百岁,秦墨虽不认识,但既然血浓于水,却也不得不做些表面的热情功夫。
这也算不上是表面,毕竟,在这里,秦墨的确有种回家的感觉。
那一缕白衣,戴着发箍的年轻女人,从走廊中走了过来。
人们霎时间被她的样貌所吸引,却也最多敢多看一眼,便各自低下头。
秦叶南笑着站起来招呼,“老婆,这里!”
雪洛姬多少是有些局促的,尤其是见到自己的孩子。
能从她那丰富的面部表情中看出来,她既是欢喜高兴,又是紧张不安,手足无措。
她颤抖的走到秦墨面前。
秦墨急忙站起,“母……母……你好。”
他结巴了两遍,那从心里想着的词汇,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说过‘母亲’二字,对秦墨来说,眼前这个女人,他只是在风月楼的墙壁上见过,一个陌生漂亮的女人而已。
正如他也叫不出秦叶南父亲,最起码,当着面,叫不出来。
他想叫。
但叫不出来。
雪洛姬的眼泪,就像绵延的小溪,徐徐流出。
她颤抖的伸出手来,抚摸着秦墨的头发,哽咽的说,“墨墨长大了!长大的妈妈都不认识了!”
“我见你那会儿,你还是襁褓里的婴儿,还是那么小!”
她手足无措的比划着,好似想要比划出曾经秦墨的大小,却又心酸的笑着,拉着秦墨坐在了前排。
“听说你结婚了?女方咋样啊?”
“对你好不好啊?生娃没?妈可跟你说,要生就要生两个,不然一个孩子,孤独。”
“你要对人家姑娘好啊!别像你爸!年轻时候,总去风月楼那种地方,和他那个狐朋狗友,你祝绛叔叔!”
“妈看你瘦的!可得好好吃饭呢!这总不能瘦的像个猴儿一样,跟你爸那副德行一样,就不行了!”
雪洛姬在秦墨耳畔喋喋不休着。
她攒了几十年想要对自己孩子说的话,好似想用这短短的时间,全部说出来。
这没完没了的唠叨,秦墨并没觉得不耐烦,他认真听着母亲的每一句话,眼泪滴答滴答从眼眶中流出来。
这是有父母的感觉吧!秦墨心想。
真好!
真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