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自然满意,华世宜心思不在这上头,只是挽了鬓发问道“不知昨日,时尚言的事情,可有惊动陛下?”
兴安不疑有他,“自然是听闻了,所以今日尚言回来,陛下免了她御前侍奉,让她好好回去休息。”
华世宜睫毛轻颤,笑了笑道“陛下当真体恤臣下。”
“两位大人请吧,要说陛下体恤的恩典,哪里比得上您二位呢。”
司马淳今日倒是没穿凤袍,反倒是家常的妇人发髻,若不说是当朝陛下,还以为是京中哪位贵妇。
华世宜也依照家常之礼给她行礼,司马淳含笑看着,让岑湘送了一对金童玉女,那两尊玉雕雕刻的活灵活现,一看便是用了心思的,就连卫卿也没什么意见。
“我让御膳房做了你们爱吃的,今日就陪我用膳吧。”
本来华世宜与司马淳除却公事,就没什么话题,这位帝王对自己总是像隔着云雾一般,以前觉得,那是帝王之心不可测,现在大概是心里隐秘的别扭作祟,同为谢家儿媳,却实在算不得亲昵,华世宜与她同席而坐,望着太液池上飘落的花瓣,心中暗暗叹息,倘或当年什么都没发生,她与司马淳,能做好妯娌么?
答案不言而喻,这位出身皇家,今生必定不凡的公主殿下背负的太多,为了这皇权,怕是什么都能舍弃。
宫内御膳房的菜色,民间说得那是珍馐美食,华世宜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宫里人为了防止有御厨突然临时有事不得做菜,而贵人们偏要点那道菜,往往这食谱并非御厨本人独门配方,一道菜里,放多少材料皆是记录的清清楚楚,从入宫开始,华世宜便有些吃腻了。
她的嘴巴虽比不得卫卿刁钻,非要吃那些动辄上金的菜肴,可她偏好家乡小菜,做出来自有一股风味,御膳得不了两位丞相的好,司马淳自然笑容也淡了下来。
“说起来,咱们倒是从来没有三个人坐下来欣赏一下风景,吃茶谈心,宫里的御膳肯定比不得外头花样多,我记得城东李家铺子的栗子饼很是可口,若是有空,替我带一份。”
华世宜挺直脊背,“是。”
“今日说好了是家宴,你可以唤我一声阿姐,在阿姐这,不用这么客套。”司马淳说完,见卫卿已经歪着身子靠在软塌上,拿过一旁的鱼食撒在池中,锦鲤们争相抢食。
“这些畜生倒是养得肥而不腻,最里头那头金尾竟是敢从鲤王嘴里夺食。”卫卿拍了拍手,扭头问道“听说陛下收到了吐谷浑可敦的来信,可是边关有什么变故。”
司马淳不动声色看着他,“这信我昨夜才堪堪收到。”
华世宜小口抿茶,仿佛没听见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卫卿扬眉,似笑非笑道“是么?那陛下就当我未卜先知。”
司马淳垂眸,并没有问责这件事的意思,“慕容桀旧部叛逃,吐谷浑可敦请求我大楚助她一臂之力,她欲登基为女王,华相怎么看。”
华世宜仿佛刚回过神一般道“既然吐谷浑可敦写了求救信,也就代表,慕容桀已经离开了大楚边境,可敦身为女子,在吐谷浑王庭却势单力薄,若无我朝援助,想来这可汗之位就要被第三人顶替,陛下不妨借此机会,与吐谷浑协定,成为我大楚附属,若如此,大楚定然愿护卫吐谷浑万代永昌。”
华世宜说完,这答案明显令司马淳不太满意,可她仅仅只是叹了口气,“吐谷浑这次可算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了,罢了,此事还需与朝臣共商,你们暂且先回去吧。”
华世宜与卫卿告退出去,卫卿一直盯着自己,华世宜被他瞧着心里发毛,没好气道“光看着我不看路,仔细把门牙磕了,倒时候容颜有损,别说华郎薄幸。”
卫卿拉了她的手,二人站在了一簇合欢花下,彼时这花也未开,可是长势极好,郁郁葱葱,外人远远看来,也只当他们在浓